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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5 08:48:22| 人氣71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光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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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由於適逢「假日輪休」，分隊宿舍裡顯得比平時冷清。原本四人一間的寢室，也只剩下了我一個孤家寡人。

　　午夜剛過，我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室內悶滯的空氣，惹得我無法入眠。腦海裡昏沈地晃動著一團肉色的曖昧影像……粗暴、喘息……高潮、快感……性慾、抑鬱……冷感、無能……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腦門挨了上舖的床板一記，讓我疼得清醒了過來。此時，房門上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扣擊聲，我擦拭著臉上黏膩的汗水，起身開門……門外，幽藍的黯淡燈光下，林妹妹俏皮地；對著我吐了吐舌頭。

　　「怎麼是你？」『嚇著你了嗎？』「不是，你……」『我今天值安官嘛！一個人怕怕的，就想來看看你睡了沒？要沒睡就聊聊囉！』「好啊！反正我也熱得睡不著……在哪聊？」『安官室囉！那裡有電扇、電視……』「太好了！走吧！我快熱瘋了！」
　　位於一樓的「安官室」著實清涼了不少，我們斜躺在單人床上，吹著電扇、看著無聲的深夜電視影集。林妹妹如往常般；挽著我的胳臂，在我耳畔低語著一些芝麻綠豆的辦公室趣聞。我嗅著他髮上傳來的幽香，腦海裡翻湧著「山花」的裸體，以及學長善意的警告，不知怎地；我突然萌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林妹妹！」我忽然低喚了他一聲。

　　『嗯！』「你現在有女朋友嗎？」『沒有啊！問這幹嘛？』「隊上有些關於你的傳聞，你知道嗎？」……『那又怎樣？他們太無聊了！』「對不起！」『沒關係啦！我早就習慣了！』……「林妹妹！」『又怎麼了？』……「你有談過戀愛嗎？」……

　　他倏地放開了我的手，凝視著電視螢幕，神色落寞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讓你想到一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啊？」我輕拍著他的肩頭，怯聲問道。
　　『也沒什麼啦！』他輕輕地拭了拭眼角，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當然有啊！而且還滿好笑的。』「好笑？」『被拒絕了啊！』「被、被拒絕也會好笑？」……『因為……他是我的……學長嘛！』「學長！」……

　　我瞪大了眼睛，驚愕地望著他，他卻用食指摸了摸我的眉毛，笑著說：

　　『你的眉毛好粗喔！』

　　「學長？」我又傻傻地問了一次。

　　『是啊！我高二時的學長嘛！』「男、男的？」……『奇怪嗎？』「有、有點！」……『唉！你們都一樣！為什麼男人就不能喜歡男人呢？』「這……」『那時，我跟他表達了我的心意，可是……』他的眼睛慢慢地濕潤了……

　　『他告訴我……不可能！而且……他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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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了！林妹妹，都是我不好。」我自責地；從床頭小几上拿了張面紙，遞給了他。
　　電視影集不知在何時結束，螢屏上出現了一團雪花般的雜亂畫面，銀閃閃地；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是不是……很傻啊？』林妹妹啜泣地問。

　　「不會啦！這只是一種……無奈吧。」『無奈？』「對啊！這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嘛！偏偏命運又是很無奈的啊！嗯，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吧？知道嗎？」我似乎愈講愈順，滔滔不絕地說著一些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的道理。

　　林妹妹止住了淚水，疑惑地望著我，臉上慢慢地浮出了笑靨，說道：

　　『你這個人真好玩！』

　　「會嗎？我是很正經的耶！」『哈哈！好了啦，別聊我的事了！說說你的吧！你呢？談過戀愛嗎？』……「沒有！」『不會吧？』「真的沒有，我只有暗戀過。」『怎麼不表白呢？』……「因為……我會自卑吧！」『為什麼？』「我也不曉得，大概是我有病吧？」『病？什麼病？』「信心不足吧？你知道嗎？我的人生也是蠻無奈的。」……『不會呀！你長得也不差啊！只是……』「什麼？」『只是有點呆呆的！』「會嗎？」『會呀！而且……我就是喜歡你呆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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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默中，彷彿只剩下了愈來愈快的心跳；愈來愈亂的呼吸聲……躍動的螢幕光點，在牆上輝映出兩個奇特的身影……充滿著慾念的氛圍裡，林妹妹突然緊緊地；抱住了我……我們倒在床上，四片唇不知在何時，已然合成了一體……那晚，我頭一次品嚐到「吻」的奇妙滋味。

　　那是我的「初吻」。雖然，對象是個跟我有著相同生理構造的男人，但是那心理的悸動感，卻是那麼的真實……

　　　　　　　 ※

我要檢舉
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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