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開始打工。
我需要開始學一些過去漏掉的東西,把那些不足的東西一一補齊。被過度保護的過去,讓我不懂得什麼叫做不安與猜忌,上了大學後,認識了小潤和其他的人,讓我明白…喔…原來這世界也會這樣喔!
我到了一家餐廳裡工作,一家很氣派的餐廳。老闆人很好,自我去應徵的那天就非常熱情的介紹了員工給我認識,還教了我一些接待客人的禮節。在那裡,有個跟我一樣,是櫃檯工作及帶位的女生,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叫若萍。跟她聊過之後才知道她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就來這兒幫忙了,這家店的老闆就是她的父親。
她擁有跟小潤一樣的可愛氣質,感覺很相似,但有一點不同的,她給我一種很深沉、很能依靠的大姐姐感覺。
阿森聽到我開始打工後,大驚小怪了幾天,但在我一臉無所謂的解釋下,他也無奈的接受了我的決定。
在他眼中,我大概始終都是個小女生吧?即使我已經十九歲了。
「什麼?妳說小潤和孫悅銘開始交往了?哪時候的事呀?」
我捂著耳朵,對於阿森那突然爆發的大嗓門無法忍受,我的天…好端端的我幹麼摧殘自己的耳朵呀?不過好歹阿森和小潤也朋友一場,有必要讓他知道。
「嗯…不久前吧!好像是學長先對小潤提出交往的。」
「那傢伙在想什麼?難道妳沒有提醒她嗎?」阿森聳聳肩,很受不了的樣子。
「有呀!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阿森或許是聽到了我無奈的語氣,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示意叫我別太擔心。
在我身邊,就已經有個如此貼心的男孩了,為什麼我以前都沒有發覺呢?阿森,真的是個好男人。
我們走在台北的街上,今天是個陰天,感覺就要飄起細雨的陰天,我的心也如同陰天一般難以晴朗。我沒有艱深的煩惱,也沒有學業的壓力,但對於未來該走的路,答案還是一片茫然。上了大學後,選了文學系,修了很多其他的科目,但我想學什麼?我要怎麼走?都兩年了我還沒找到明確的答案。
阿森、小潤…大家都是如此嗎?還是只有我一個人,還徘徊在這不知道該前進還是該後退的狀況。
突然間,我看到了一家麥當勞,想說也快中午了,就硬是拉著阿森說我想吃麥香雞,我點了一杯檸檬紅茶,阿森則是跟我一起點了一號餐,不過他飲料點的是雪碧。
赫然間,我才察覺阿森從來都不點可樂,一樣都是氣泡飲料,他喝的永遠都是雪碧。
我們選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那個位子剛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但台北的空氣太髒,也實在沒什麼夜景好看。
「你還要跟小潤說嗎?」
「說什麼?」他問。
「提醒她說跟孫悅銘學長交往不好。」
「罷了吧!」他喝了一口雪碧,「既然連妳這個死黨都沒辦法了,我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勸的了她?」
突然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想起之前小潤問我支不支持她的狀況,我雖然有猶豫,卻依然說了支持她的話,我其實根本沒怎麼勸說,這話我該跟阿森說嗎?說了他會生氣吧!
「怎麼了?突然發起呆來。」他用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我立即拉回我的思緒,對他搖搖頭說沒有,然後繼續啃著我的麥香雞。
突然間,我腦子裡浮現一個問題,而我的嘴巴也毫不猶豫的幫我問出了口。
「阿森,你有喜歡的人嗎?」我自己也滿訝異自己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阿森愣了愣的看著我,就在有些尷尬的時候,他笑了笑。
「有呀!」
「她是個很單純、很可愛的一個女生,雖然時常露出煩惱的表情,但我知道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
阿森他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笑容覺得心頭莫名沉重,好像有顆大石頭壓著一般,讓我喘不過氣來。可是,我並未讓他看到我不對勁的樣子。
「這樣呀…下次介紹給我認識好嗎?」
「嗯…如果可以的話是好啦!不過有點難…」
「嗯?怎麼說?」難道那個女孩住的很遠嗎?
「不…沒什麼。」他喝完了最後一口雪碧,站了起來,「該走了,我一點半有課…」
原來,我這麼不了解阿森,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
我從來不曾注意,他愛喝的是雪碧不是可樂,就像我從來沒有注意到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一樣,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空間裡頭,除了會唸書以外,我到底還會些什麼?
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好像就只有這樣,身邊的人永遠就那幾個沒有變過,我從來沒有想要展翅高飛的一天,自動自發的去打工已經算是有進步的了,可是對我來說…我依舊是個蹲在鳥巢裡,永遠不敢往外面的世界看去的幼鳥。
現在就連阿森,都要踏出我的世界了。
為什麼?我覺得有點驚慌呢?
※
晚上,台北市中心並沒有靜謐的感覺,熱鬧的城市裡,總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我換上了服務生的制服,在餐廳內做起帶位的工作。自六點開始以後,我就不停的東奔西跑,一下子帶位,一下子端飲料,一下子櫃檯結帳,一下子接外賣電話。總之忙的不可開交,直到十點,我才找到了點摸魚的時間看時鐘。
這就是打工的缺點吧!跟自己的體力開玩笑…
我用爬的爬回了休息室,看到只有若萍一個人在裡頭,我一屁股坐了下來,整個人攤在桌子上,一副剛跑完馬拉松的樣子。
不過也差不到哪裡去了啦!一整晚我的腳都沒停下來耶,沒虛脫就已經很好了。
「呵呵…我猜心朔是第一次打工對吧?」若萍輕輕的笑,到了一杯冰茶給我。
我接過飲料,一口氣將它灌進肚子,又不小心嗆到,咳了幾聲之後才恢復。
「唉…沒想到打工這麼累人…」
「這是因為這家店客人多的關係,到別家去恐怕可以摸魚摸一個晚上…」若萍有點像開玩笑般的自誇,畢竟這是她爸經營出來的餐廳。
「不過也太折騰人了…」我將繫在脖子上的領帶拉下來,又喝了杯冰茶,「若萍姐…妳打算就這樣待在這裡工作嗎?」
畢竟人家比我大幾歲,加個姐總是顯的比較親切嘛!反正人家若平也沒什麼意見。
「嗯…反正現在工作難找嘛!到不如待在自家工作的保險…」她苦笑,任誰都知道,她是依照父親的旨意來工作的。
不然一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何必來餐廳當小服務生呢?更何況她可是唸日文系的,去當翻譯員不是很好嗎?
不過這種事情,不是我能插手的。
「若萍姐…妳有男朋友嗎?」突然問這個問題,我知道很冒昧,可是最近這些問題在我腦中轉呀轉,我真的不太曉得該怎麼辦。
「咳咳咳…」只見若萍突然嗆到飲料,我看我的確問錯問題了,「嗯…心朔,妳、妳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呵呵…沒有,突然想到的。」我傻傻的笑了一下,總不能說是因為我好朋友交男朋友了,而我有點吃醋吧?
何況我又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醋。
「…有!對不對?」我一副八卦記者的臉問她,難怪若萍的臉爆紅起來,我承認自己有點壞心,「他是怎樣的人呀?」
「嗯…呵呵,對呀!心朔沒有嗎?」
喂喂!大姐喔…
妳也轉太硬了,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別扯開話題,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呀?」看她這個樣子,好奇心莫名其妙被挖了出來。
我這個人就是人家死不說,我就硬挖的那種。
「嗯…他呀…他……」
「心朔…若萍和妳不一樣啦!人家的男朋友都已經論及婚嫁囉!」走進門的調酒師以及大廚一搭一唱的說著,若萍到只是笑笑的,沒在多說什麼。
不過這到讓我有點兒不爽起來了,那兩個大男生總愛糗我,雖然我才剛來沒多久,但也跟這裡的人混的滿熟的了。
只見我黑了一臉的趴在桌上。
「什麼叫做跟我不一樣?好歹我也大二了…」
「是、是…我們都知道妳二十了。」調酒師拿了一杯放在桌上的冰茶灌了起來,但他這句話真聽起來不順耳…
因為這傢伙總是愛糗我,而他的名字又叫鄭彾葵,所以有時候我會叫他笨蛋葵,但大部分都會以小葵小葵的叫,畢竟大家都這麼稱呼他。
順帶一提,他調出來的酒真的很讓人讚不絕口喔!
「我哪有二十?我才十九!笨葵!」
「十九就十九,還不是小丫頭一個…」他故作正經的說,拜託…先生…你自己也才二十出頭而已呀!說我小丫頭,那你就是臭小鬼囉!
不過我當然沒有老實說出心裡的想法,我明白這樣很糟糕,但有些話真的打死我也不可能講出口。
「哼…」
不打算跟他再胡鬧下去,走進更衣間把制服換了下來,等到我打了下班卡之後,又往時鐘看去,才發覺已經十點五十五了。
「欸!妳要撘公車嗎?」
「對呀!幹麻?」看了接在我身後打卡的小葵,才發覺自己是第一次看他穿便服的樣子,平常他都穿著一身整齊的制服調酒。
沒想到他穿便服還滿帥的嘛!以大眾人的角度來看,有著淡淡褐色挑染的髮色,烏黑的雙眼,比一般男生要白皙的皮膚,小葵果然是帥哥類型的。不過我已經聲明過了,我不完全屬於外貌協會。
結果我才知道,小葵住的離我家很近,聽說他每天都通車到別的地方上課,不過他沒說是哪所學校的,反正不是政大。
「小葵是音樂系的?看不出來耶!」在公車上的人寥寥無幾,我大聲叫了出來,好像不小心嚇到司機了。
他示意叫我小聲一點,我才意識到該臉紅。
「不過好訝異喔!你居然是玩音樂的!你會彈鋼琴嗎?」
「嗯…這是基本的,鋼琴不會怎麼混?不過我假日常在PUB裡的樂團當鼓手,那才是我的專長。」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看來小葵還是有可愛的地方,只是某些時候很愛挑我毛病,看來我得對他改觀了。
「嗯…下次讓我去看看好嗎?我對自己的音樂細胞還有一點點的自信喔!」
「啊…嗯!好啊…」這瞬間,我似乎看到葵燦爛的笑臉。
如果沒有出來闖蕩,我恐怕永遠也不曉得,男孩子居然也會擁有這種笑容,這是不同於悅銘學長的,葵的笑容…讓人感覺很舒服。
跟小葵聊過後,我似乎忘記了我今天一直煩心的事情,雖然跟他才認識不久,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與阿森不同。
跟小葵分手,我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半的事情了。早睡的媽媽已經息燈,我已輕緩的腳步走上樓,當我經過一間房間後,我嘆了口氣,往最裡面的房間走去。
張心媛,小我四歲的妹妹,這麼晚了還在用功,我彷彿看到過去的我。
被家人保護的好好的,每天除了上才藝課以外,就是唸書,只知道要唸書讓家人安心,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心媛,會過的比我好嗎?
不盡然,因為她比我還聽媽媽的話,比我更沒個性。
有點替她感到悲哀…
身為過來人的悲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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