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同學不要亂動,要好好拿刀。」香織老師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剎沒有理會,就拿刀了下去,不過最先切的,是蝴蝶的那雙翼。
細心一看,那雙翼竟是如此的美。
充滿著,血腥的美麗。
難怪,絕會這麼喜歡蝴蝶的雙翼了。
我輕輕摘下,然後用兩片薄到不行的玻璃,好好的收好。反正又不會有人理會的,唔,完美。這是我當下唯一的想法,黑暗的想法也就在不知不覺間,脫離了自己的內心般。
「哇,你切得好美唷!」我輕輕一笑,面前女班長一村的諷刺,沒有回答。我把它的的外殼和內部分開,眼神妨如正在看著一件藝術品一般。好不美麗。也是那麼的,無法完全掌握到的冷漠。
卻是又那麼的,變幻莫測。
「啊、好變態!你看你看嘛!夜莫同學他好可怕哪!」一村指著我的蝴蝶,恍如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般。我冷冷一笑。
用不著,變得如此的快吧?
因為這個是現實,於是謊言出現了,即使是無法猜測的。全都是,無法確定的事實。
只因,你我都是自私的。
「對哪對哪!看,夜莫連它的翼都切下了來哦!好變態哦!」她指了指那隻沒有翅膀的蝴蝶,咧嘴一笑。「唉呀呀,你看呀,夜莫同學差不多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這天的收穫可真不錯。絕這麼想,然後一直都往剎的方向盯著,沒有把視線轉移開去。那隻白老鼠,死狀慘不忍睹。
當絕在老鼠的胸腹割開時,老鼠立即把背部轉向科學實驗室的桌面並把身體的肌肉收縮,但老鼠的身體仍然會因心臟跳動態頻率而抖動。
肚被割開時,內臟被全部刨出來,然後把手、腳、甚至是眼睛,全塞進肚裡。當絕刨出它的眼睛時,那隻老鼠輕輕的抽搐,卻未曾求饒,甚至並沒有掙扎,應該說,已經忘了如何掙扎。
……真是可惜。
但當內臟被刨出來時,它忍不住的輕輕叫了起來。聲音聽上好,好淒悲。但是絕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一如往常的刨出來,當眼睛、手腳等放進了後,絕用 不知哪裡找來的針刺下去。
然後它在還沒有掙扎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連掙扎都沒法掙扎。
就是如此的脆弱,就像玻璃般脆弱得易碎。
接下來我倆沒辦法進行老師所說明的步驟,因為所剩下的生物一一被我倆的解決。只好看同學進行解剖,無聊極了。
下課鐘聲在老師和同學收拾用具時響起。
奇怪,殘今日在午飯過後出奇地平靜,難得一見殘會有如此的舉動。
剎在生物室內搜索著殘的蹤影,可惜徒勞無功。絕面不改色地把殘在坐位上貼上的便條紙遞在剎手上。
今日放學有事,先走。
木之本 殘
剛好,在殘先走的時候可以先走去孤兒院,這樣也不會被殘發現。「嘿,終於沒有被人纏住哪。」口中所說的是輕鬆到不行的口氣,但眼神卻像看到了狩獵般那麼的銳利。
……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絕雖然十分好奇殘到底走去哪了,但又很想去到孤兒院那裡看看,實在無法從中取捨。雖然是這麼想,但步伐卻已經向著孤兒院的方向去了。
然後突然停步。
絕帶著有點兒驚訝的神眼看著眼前的事。然後抿嘴一笑。如果有些事不用特地去跟蹤,也會知道的。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本應就會知道了吧?
這是巧合?還是註定?
不,這個世上並沒有偶然,也並沒有巧合,世上一切所發生了、將會發生,這些事,都是註定了、是必然、必定會發生的。
內心突然如此的提醒著自己,然後我上前走著。「喔!姊姊你來啦?」我點點頭,然後眼看了看殘,又把頭轉向孤兒院裡的人。緋站在遠遠的方向,凝望我。經過那次紅綠燈這個遊戲後,死了不少的人呢。
聽說,能活下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緋沒有說錯的話,聽說只餘下九個人能活下來,但真正沒有受過傷的,卻也是只有緋一個人。
千葉 緋。
我果然沒有看錯了人。
「殘,你在幹嘛?」突然想起了,為什麼他會在這裡,我從來都沒向任何人提起過孤兒院的事的。他是絕對沒可能知道的。那……
然後我摸摸口袋,突然發現了我遺下了東西了,到底是誰拿了?那裡寫下了孤兒院的……
我冷冷的一笑。當他看到了我的表情看,對我微微一笑。他似乎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到底落入了誰的手中了。
「是我拿了的。」
果真如此。
「我似乎大意了呢。」
我面無表情地道,然後眼神凌厲而嚇人。殘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絕頭一次,覺得自己有把柄在殘的手上。
「不可以碰他。」絕由頭到尾都沒有把視線移開,直盯著殘,良久,殘把話題轉移了。「我在教他們玩遊戲呢!」
殘的手上拿著絕所遺失,而被殘拾掇的紙張,殘輕輕的搖晃著那張紙。絕起初並沒有如此的生氣,可是……
很好,是殘他自己挑起她的火的,不能怪她不說道理的。
殘對她作出挑釁時,那已是殘的不幸。
絕突然上前,然後手,揮下。
「我警告你,別想碰他,不然後果自負。」那是絕再也無法忍受的事,由小就無法忍受被威脅和挑釁。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的狩獵被生硬的搶走,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管是誰她也不會放過。
由他打算搶走的時候,下場早已決定好了。
那是他的不幸。
「我已經事先提醒你的,到時可別怪我。」絕扯著殘的的衣領,帶著恐嚇得句語,瞪著殘道。他微笑,「我不知道耶。」他還露出個無辜至極的樣子看著絕。「你!嘖!」
絕瞬間的離開,然後手上拿著被撕掉一半的紙張,以及,半開啟了的對折式的小刀,然後用力握著了小刀。
血絲滲入了對折式的小刀裡。
然後緩慢,卻又帶著黑暗氣息的殺氣,輕輕的離開。
殘停住了呼吸,停到絕沒有再盯住了他。沒有再用,像是找到了狩獵般的眼神看著他時,他才細細的呼吸。那殺絕盯著了他時,他看到了絕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手中多了把對折式的小刀。
……那剎他以為絕要殺他。
應該是說,他以為他會被絕殺了。
於是,恐懼正在蔓延。
那剎他以為她不是人類。
那剎他終於真切是感受到,絕的恐怖──以及那種凌厲得嚇人的黑暗氣息。剎那間,他看到了絕的刀,輕輕的插入了絕自己的手中,殘沒有說話,不過眼神中的驚恐早已說出了一個事實。
他在害怕。
正確點說,是他害怕著絕,那樣的絕。他覺得好驚嚇,那刻他是打從心底裡的不安。是頭一次、首次有人令到他會有如此害怕的反應的,那人是她──深谷 絕。
不行,如果將來連剎也有這個能力的話,那他就會,成為了一個沒用、被遺棄的存在品了。不行,不行,那樣怎行?如果將會演變成這樣的話,那倒不如由他來殺死好了。
不要,他不要被遺棄。
不要。
他的眼神裡仿似有無法說出的恐懼與黑暗,夕陽西下,映出了他那深沉的影子出來。此刻的他失去了表情,應該是說,突然忘了什麼是表情。
如果被遺棄的話,該怎麼辦?殘問著自己,然後抿嘴一笑。如果要這樣的話,那倒不如由他來把對方毀滅吧?
如果絕會如此的防止別人接近剎的話,那就證明,他還沒完全演變好。如果這樣就殺了他的話,應該就可以了吧?總有機會勝出吧?此刻的殘,散發出同樣的氣息,那是種令人感到了恐懼的神色。
剎……
突然,優美而黑暗的鋼聲,輕輕的傳到去殘的耳中。很優美,的確。可是,同樣卻也是帶出了無法說出的恐懼。
多麼令人驚嘆的旋律哪。
然後離開了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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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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