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開始,一直在助學姐打官司。已知的四個案子,勝訴了二個,餘留下來的又分別衍生出多個案子,龐大的律師團及費用,不禁令人吒舌。
一路過關斬將。
我一直以為,只要有充足準備,並按照我方律師沙盤演練,應該十拿九穩。
直到,在 engaged in depositions 時,遇到傳說中的對方律師。
短短二小時,竟是我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首先,他在給我們的資料上打括弧。
我方律師團接獲後十分高興,因為這些問題,早在他們的預算之中。
不知道是過份用功,還是原本就神經兮兮,孫子兵法及教戰守策,都不鼓勵我們如此輕敵。
律師J說:『妳在擔心什麼?』
我告知他們我的憂慮,和那些在括弧前面的句子,其實才是敵人的重心。
果然,我的想法和他們所謂『律師的邏輯』不能溝通。以他們的專業,我的論點無從切入。
在短期的寒喧中,我領教到對方律師變臉的功夫。他先是牛刀小試了一下,讓我們大家都很放心;接著,不出我所料,我開始被炮轟。
你很難捉摸出他的下一步。因為,我恰巧拾了機會打算與他鬥志,而他就此打住。
他再畫圈圈要你往裡頭跳。你明知那是陷井不能跳,可問題裡埋伏十面,你只能往圈圈裡頭跳,並選擇死傷較不慘烈的情況。
像是電視影集中咄咄逼人的律師那般,令人不寒而顫。
明明是我公司申請的專利,現在被人彷用,然後還打得自己頭破血流。
一張紙,可以告到你傾家當產,可以從產品告到廠商,甚至配方。其中牽連百家,在所不惜。
這就是美國。
嘟著一張臭臉,馬上在返程致電T君。他的秘書說他在休假。
我口氣應該是不怎麼好,不然T不會馬上打回來。
我告訴他今天這個對方律師真的很棒。我們當初怎麼沒請他?
T無奈地聽我說完每一細環,並安慰我:『沒關係,妳已經做得很好。』
T提到上次去Rhode Island的會議很成功。他還提起那個在New Hampshire的億萬富人和億萬富人那小小的房子,還有億萬富人會議室裡頭,洋基隊坐過的古董搖搖椅。我說對對,坐起來還有嘎吱嘎吱聲,當時我還惶恐地考慮要不要坐,萬一坐斷了還賠不起。
T就是這麼體貼。他是我一個很像家人的朋友,很深交的客戶。
我告訴他,王小明那一行人十月底要過來,到時挪出空來見見他們。
我暫時不陪他們飛過去。頂多陪著他們到S.F. General 和VA醫院,探訪CDC專員。
回到現實,事情多的令人胃發脹。
看到小黃在線上的留言,令人放心許多。
我感動得想哭。
真的。還好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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