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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6-05 18:41:47| 人氣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留》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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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相遇時〉

朝早洗臉時,清水所浮現的不是清水,而是她那白白的臉蛋。

不知是臉蛋打清水,還是清水打臉蛋?

忘不掉,忘不了。

照照鏡子時,鏡子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躲藏在眼球的她。

不知是她先走進了眼球,還是眼球先給她圍着?

忘不掉,忘不了。

上文學課時,聽到的不是老師的樊音,而是她那吵耳聲。

不知是吵耳聲厲害,還是樊音不再?

忘不掉,忘不了。

每日放學時,想牽的不是數十磅重的書包,而是她那軟軟的右手。

不知是書包重重,還是心事重重?

忘不掉,亦忘不了。

「老子縱橫學界十多年,武功厲害,文字可愛,做任何事也不畏懼。高考的時候我更在試題上寫了粗口,大駡問題扼殺思辨,不知所謂,動手時眉頭也不皺一下,想寫便寫,想駡便駡,何等威風?可憐我英雄一世,卻要為一個女子牽腸掛肚,真的不是味兒!她媽的!」

暗戀本是件樂事,但樂得如此,何樂之有?

每天,他是乘搭地鐵上學,車程大概是四十五分鐘。

每一分,每一妙,是指揮家的拍子。

思想在「嘀嗒、嘀嗒」的引領下,步伐依舊大小不一,有的向前走,有的向後跳。時針與分針在這一刻不是互相幫忙,而是爭先恐後,吵着誰有用處。秒針卻是走着,走着。

「没有我轉六十圈,你怎能由一時移到二時,二時移到三時?甚至移到十二時?」分針說。

「你雖然轉了三百六十圈,但是你的位置並没有改變。三百六十圈後仍站在這裏。起點和終點永遠是在同一地方。我卻永遠向前進呢!」時針說。

「但我跑得比你快。」分針說。

「你在常人眼中只是名瘋子,只有瘋瘋癲癲的跑。」時針說。

「我是風子,不是瘋子。」分針說。

「不要吵了!没有我,你們誰也不能動!秒針,難道你跑得比我快?時針,設有我,難道你可以前進一格?」秒針說。

想得出神之際,突然一聲「下一站,九龍灣」便把馬肥奥弄醒。

「他媽的!我在想甚麼呢?秒針?分針?時針?我用的是電子錶呢?那裏有他媽的長短針?」他說。

「他媽的!沒有就不能想?不像我老子的性格呢!」他說。

上課前,他從「分針、時針」走進「四不像」學院。

下課後,他從「四不像」學院走回「分針、時針」。

「分針、時針」、「四不像」學院 … …

「四不像」學院、「分針、時針」… …

每天,他都是站在地鐵的車箱內,等候那討厭的四十五分鐘。

「分針、時針」、「四不像」學院 … …

「四不像」學院、「分針、時針」… …

可能他過於自負,只花了個多月時間,就發覺「四不像」的課程吃之無味,棄之一點也不可惜。

這一刻,他不再憎恨那討厭的四十五分鐘,因為在前往「四不像」學院途中,他找到的伏線是去想「分針、時針」,主線是走進「四不像」學院。可是這些課程伏線太多,主線難尋。
車箱,是他和黑珍珠相遇的回旋本馬。

車箱,是他和黑珍珠離別的無邊星際。

一位「陌生」連接第二位「陌生」… …

車箱與時間打賭,問第三位「陌生」會否出現?時間輸了四十五分鐘,車箱正載着一位「混熟」。

一位「混熟」連接第二位「混熟」… …

車箱與時間再打賭,問第三位「混熟」會否出現?時間贏了四十五分鐘,車箱正載着一位「陌生」。

他想車箱正在和時間打交道。

他想車箱正在和時間打賭。

他想 … …

他內心想着:「車站依奮,黄線依奮,老子依奮,今天月台仍是冷清。黑珍珠今朝沒有目的,見我傻傻,走過來向我打眼色。」

突然四十五分鐘少了一秒,多了一聲尖叫。

「馬肥奥!」

「妳是誰?」

「我是黑珍珠!難道你不認得我?」

「老子 … … 不 … … 我剛剛給一把聲音震傷了耳朵,甚麼也記不起了!」

「我看你腦子受傷才是真的。」

「為何呢?小生洗耳恭聽。」

「耳朵震傷了難道會影響記憶力?」
「當然有呢!因為妳的音波功太强了!先傷耳朵,後傷腦子。」

「我看你的腦子在我叫你時已一早就壞掉,你說話時老是神神怪怪的!」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珍珠看不穿。」

「我為甚麼要看你,你又不是長得很英俊?」

「妳肯定時常在課堂偷看我,所以妳才知我長得如何!」

「可能你長得太醜,所以我對你才有深刻的印象!」

「不對呢!妳剛剛不是說我長得『很』英俊嗎?這個『很』字雖是反話,但也有頗的意思。」

「這全是你的假切!」

這一刻,他不再感到孤獨,「分針、秒針」既以舞蹈家的姿態出現在車箱內。

「分針、秒針」平時以六十秒一圈的步姿走過這車箱。現在,「分針、秒針向前轉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

轉、轉、轉!

時間以三十秒一圈的速度旋轉。

一秒不再是一秒,兩秒不再是兩秒。

一秒走過兩秒的遊樂場才算是一秒,兩秒跑過四秒的運動場才算是兩秒。

突然,兩秒為一拍的節奏給一下又一下的腳聲打亂,黑珍珠像患上了思覺失調似的,她既然在車箱步躁起來!

如果她有一支步槍,車箱內的乘客必定深信她是當兵的。

如果她有一把牛肉刀,車箱內的乘客必定深信她是玩神打的。

不論她是當兵還是玩神打,她那淒厲的笑聲必定惹來乘客奇異的目光。
「不要笑好了!妳笑得多難看!所有人也看着妳呢!」

「我就是喜歡這樣子!」

「我還是離開妳三尺好了!我接受不了妳那怪動作!」

「你試試看吧!」

「好!」

他箭步一開,已走在她身邊的三尺之外。

「馬肥奥!你想死嗎?」

「又是妳同意我走開的!看妳這樣子,想不死也很難呢!」

「啍!」

「妳啍甚麽呢?莫非妳今朝大便不通?還是我送妳一瓶『排毒美顏寶』好了!」

「哼!」

「妳大便不通會引致心火盛,還是先喝杯冰水降降火呢!」

「哼!」

「妳再哼的話,大便會掉出來呢!」

列車到了美孚站以後,黑珍珠一句再見也不對他說,便走出車箱。

「我有說錯東西嗎?」

台長: 馬肥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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