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酒吧的震驚之旅,回來後,一整夜及隔天,心臟痛得讓我幾乎想吃止痛藥 (只是猜想止痛藥止不了心痛,因此改用瑜珈、合氣道、跟同學要擁抱來止痛)。那晚我花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封短信給Alan,想要直話直說的,卻只表達了一半:只說了若他在意那女孩,別輕易讓她錯過;想說的另一半是我的心在痛,需要一些時間照顧自己,結果我只說了「something hurts」,不明不白的,讀起來像是我練習時受傷。
星期三:瑜珈、合氣道、擁抱,接到電話,安排星期四早上可以有個實習面試,晚上上完合氣道回來,跟九號拉雜地說了一大堆東西,就為了快速幫自己整合到可以隔天去面試的狀態,借用了Ken Wilber的理論,意外地發現自己需要調整到一個新的「重心」,我希望在離重心很近的位置上,有溫柔傾聽、細心惦記對方的需要、安靜明確的尊重每個人自己的責任、盈溢充沛的身體能量氛圍; 稍微遠一點,是可以調皮鬥嘴、好玩的;也有一點反社會人格的識人精準、對話犀利;也有靜坐很久時的安靜沈穩,近乎死寂,但非常紮實的;也有可以輕鬆汲取學過的諸多知識,快速思考,犀利辯論的。
星期四:早上的面試我算是盡力了,面試的人剛換到那職位第三天,她一開始就無法對我打開,我還用了一點心思讓她敞開些,可因為我沒有跟小孩工作的經驗,而他們需要一個已有足夠經驗的人,可以一進去就帶團體(團體成員是一群家裡有酗酒、用藥問題的小孩),除非另外幾個面試的人也不熟悉這些領域,否則我的機會不大。回到學校,意外聽到老闆跟我說教授們要開始擬定一個章程,因我而起的,我算是得到特別待遇才能這學期再找實習、且在學校上實習課(因為我已經不在臨床部門了),雖然感謝他們的通融,但我也訝異自己什麼時候到了一個需要好幾個人的mercy (憐憫)才能在自己給的期限內順利完成學業的境地?對於自己的生活,好像我沒有太多控制?這念頭隱隱在我腦子裡轉著,同時我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因為這兩天睡眠品質不好、沒食慾、壓力大,整個身體系統似乎也在垮下來,一種隱微的直覺。
星期五:就是今天了,這個隱微的直覺早上得到了小小驗證,我拉肚子,大便是綠色的,上網路查了一下,也許是膽汁、也許是十二指腸出血,也不知道這些資訊有多少可信度,但身體沒有其他不適,只是勸自己在這個狀態下讓心理、身體好好重整。
昨夜Belle跟我聊了好一陣,意外地,她竟是身邊聽到我星期二的故事的人裡,唯一一個站在比較相信我對Alan有些特別意義的朋友(也許這只是我的解讀),因為她給了這個相信,讓我的腦子忽然翻出好多事情,這些事情說著另一個層次的故事,是害怕受傷時的我不大會去看到的層次,我說不清楚是什麼,說白話些,好像我的潛意識找到很多資訊證明Alan對我的感覺不只是朋友、或者只是想上床,他有保護我的渴望、有怕被我嫌的顧慮,不是這些事情證明了什麼,比較像是這些鮮明的記憶(而這些記憶其實是我們互動的比較大部分),終於瑩射出一道比較清明真實的光,我的困惑未減,但唯有我企圖用單一面向解釋所有事情時,困惑才會出現,否則,一切就只是清明如實,而一些含混、等待、需要時間成熟都在這清明如實裡。
金天一整個早晨,我挺縱容自己地多睡了一下,冥想了一陣,發現自己在工作、放鬆生活裡做出了區別,一部份的我希望自己趕快把工作做完,減輕壓力,另一部份的我希望能放鬆一些的生活,在某個頓悟的片刻,我明白這區分本身是錯誤的來源,不管我在做什麼,唸書、工作、看影片、閒晃,我都可以很幽適地與自己貼近著,並沒有什麼事情被改變了。這頓悟還有些生澀,就像是我的系統目前還在解散狀態,或許要再過幾天才會整合出一個樣子,才能多落實這個頓悟。
而我隱隱感覺著的頓悟,以及實踐這頓悟之後會有的思維模式,竟在Alan剛回的信裡簡單地被點了出來。
他要我相信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手的人,但放手也需要時間,一切都是這生命體自然發生的,要我也別輕易以為他在「愛」的狀態,因為愛也需要時間。他請我別拿自己跟任何人比較,對他來說,每段交集有其獨特之處,也有其背景。
我想我懂他說的,只是我常活在怕受傷的狀態,常要趕快找個價值體系套用在自己的經驗上,不大敢只是活著。九號在這些事情上,功課是做得比我好多了,總是循著光的方向前行,在光裡,狡猾虛假的意念很難繼續被懸掛著。
上天,請教導我這重要的功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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