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待烤的南瓜派到同學家,因為聽說隔壁般很帥的男同學要教統計,雖然我不打算參加討論,但想著同學們混在一起也挺熱鬧,於是我從舊金山開車回來擺好東西,就帶著南瓜派去同學家。
南瓜派沒烤成,因為一路從舊金山開回來,我又去超市混了一會兒,到同學家時,南瓜派已經融化了。
而我,仍困在一個好怪的困惑與失落裡。
星期四,珍珠男孩寫了信(但我沒看信)、晚上打了電話,說他買了材料,要做麻婆豆腐給我吃,昨天(星期五)晚上,我真的開車去找他,一路上想著:不知道這樣妥不妥,我知道自己喜歡跟他混在一起,但我是真的想找個可以在一起很久、可以結婚的伴侶的。
在前幾天一個特殊的夢裡(用榮格學派的話說,是神聖婚姻之夢),我內在的男性與女性的力量有了很好的整合,夢裡和我結婚的男子是個年輕、健美、穩定、很保護我的男人,夢裡他分別買給我們兩輛性能很好的新車,夢裡的我感覺很自在、很有自信,結婚時的我穿著牛仔褲,我自己在夢裡都笑起自己的自在。
因著這個夢,我不知道自己在珍珠男孩的邀約裡該往哪兒走。我如何能對自己誠實?我如何尊重自己的存在與渴望?
這樣的我,在和他見面時,帶著很多的笑鬧與距離,在剛到達時,他企圖給我擁抱,我直覺地伸出手阻擋,他楞了一下,問我說:可以給你一個擁抱嗎?確定只有擁抱、沒有親吻,我才准了他。在這拒絕之後,珍珠男孩顯得有些許錯愕,我們吃了他做的麻婆豆腐,在他出去幫我買冰淇淋的時候,我洗了澡,然後他端著茶坐到客廳看文件(這已經顯出他為了我的需求而保持的距離了,通常我們一下子就窩到床上說話、接吻),我問他可否看電影,在我先窩到床上佔好位置之後,他才放心地把筆記型電腦移到床上,我們於是窩著看了一部還算有趣的片子。
身體的熱度在那兒,在我們看電影的時候,對彼此身體的熟悉度在蠢蠢欲動著,但我仍不確定自己在想什麼,而他觀望著我的態度,於是我們有些溫熱的親吻與碰觸,停在我感覺適當的範圍裡。
適當的範圍是什麼,我真的搞不太清楚… 今天早上,兩人的熱情超過了我還有些猶疑的理智,然後我們出門晃了晃、去公園閒聊一陣,雖然我們互動的方式變得活潑、有趣、直接、健康許多,我還有些怕受傷,也還有些猶疑自己是要相信這樣可以好好相處的幸運(我能好好相處而不覺厭煩的男性並不多),還是要尋找夢裡那樣健壯、願意保護我的男性形象?我另外還怕這一個月和珍珠男孩之間的斷線,不是因為他工作忙,而是因為他另有考慮交往的對象(想到這可能性,心會揪痛起來)。
我想目前的打算是:再觀察幾個星期看看。希望自己不要太迷途。
星期六晚上九點,因為想念台灣的雲吞滋味,於是起身弄材料,包了夠煮五六次的雲吞,弄一碗熱熱的、想念的滋味,一些迷途的感覺。
他是怎麼看著我的呢?我感覺到的那一點距離,是因應我的距離而起的嗎?他熱切地聽我說話、跟我說話,彷彿這次我說的話是他熟悉的英文了,以前他聽我的忙碌與疲累,總說:「小心點,別讓自己累壞了」,這一次,他多了好多不同的說法,是更細心地聽懂我表達的不同的忙、累與感動,也是更願意跟我平等地互動了,像是思考著他自己的事情一般地想著我的事情;可當我跟他好小聲地嚕說:「你可以贊助我一些花」時,他那好輕得幾乎無聲的嘆息是什麼?我身體湧上的淚水說著什麼?當他聽我帶著不太沈重的語氣說著學期初被學校一個老師很粗心地在課堂上當著全班同學問我:「你殘障嗎?」(因為我聽不懂某個英文縮寫,所以跟隔壁同學說話),他一邊回應著我,一邊陷入好深、好長的安靜裡,像是真的心疼了。
這一次的我讓他經驗到的是什麼?是對他說的話更感興趣、更帶著好奇地追問;是聽他說星期六下午要回公司上班、晚上有晚宴,沒有失望、只有鬧著他可以用各種藉口不參加晚宴,沒有鬧脾氣,只有午餐過後東西收一收就開車回家;是個真的在實習、工作與學業之間忙得幾乎天天睡眠不足、嘴上還說著對個案的感動的女人;是個開口想要一束花,卻說得好小聲的人;還有,是個剛見面時,手舉得好快,把他擋開的人。
為何這次的親熱,多了好多的直接?他的能量不再帶著那麼多的驚恐,我的也是,於是多了好多直接的能量碰觸。
困惑…為何不傷心,卻要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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