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1218
昨天聽說是今年最冷的一天。
白天去三芝參觀「臨海農場」,晚上六點多我們外出吃晚餐,因為天冷,綠綠的鳥籠整個提到我書房的桌上,我看牠還挺活潑的,這幾天牠的飼料沒了,我拿從社大農場要來的「帶殼有機米」給牠吃,雖然不確定吃小米的鳥吃不吃大米?但飼料杯裡的稻米量有減少。
吃完晚飯就到附近的寵物用品店買了綠綠的飼料,一口氣買三包,想給牠不同的飼料混在一起吃,還想著將三包飼料都倒進保鮮罐裡,然後夠牠吃上半年了。
夜裡過了十二點我們才回家,怕安安貓打擾綠綠,所以我的書房門是關起來的,但是房裡兩部電腦24小時開著,所以窗戶從來不關。我如常一回到家先奔書房,但是進門後卻發現書桌上的鳥籠不對勁,綠綠僵硬地倒在籠底,我高聲大叫著:「綠綠!綠綠!怎麼會這樣!」小葉聞聲衝進來,先幫忙把多架在籠裡的兩根樹枝移開,我打開籠門把綠綠拿出來,小葉已轉身衝去浴室。
我把綠綠拿在手裡,將軍和安安都好奇地圍過來,不得不先把這兩隻趕出房門,關門前已聽到浴室裡傳來小葉啜泣的聲音。然後我坐下來幫綠綠「做淨靈」。
剛開始我把綠綠放在懷裡,空出一隻手掏出掛在胸前的水晶,用水晶測量了一下綠綠的身體:逆時針旋轉,這是下沉能量的運動方向。過一會我決定用問的:
「綠綠真的死了嗎?」「是的」。
「我可以救活牠嗎?」「不能」。
我還是繼續「淨靈」,耳邊聽著門外的動靜,小葉依然在傷心的哭泣著。過了一個小時了,我想上廁所,只好一手抱著綠綠,一手給自己脫褲子。小葉則從書房裡找來一個紙盒,想給綠綠裝遺體,他的眼睛已哭紅腫了,我只回他:「我還沒有放棄。」
又回到房間繼續「淨靈」,又過了半小時,再拿水晶來測量,綠綠的身體已變成順時針旋轉的上升能量運動方式了。我知道我可以改變牠的生物性身體能量,但是我沒法把牠的靈魂叫回來。
於是我把牠放進小葉準備的紙盒裡,然後再拿起水晶來問問題。我想「水晶的擺垂測試」應該像「錢仙」一樣的功能,所以我應該可以指定要求「與綠綠溝通」。

「綠綠你的意識已經離開身體了嗎?」「是的」。
「綠綠你想回到身體裡嗎?」「是的」。
「我能幫助你回到身體裡嗎?」「不能」。
「你能自己回到身體裡嗎?」「不能」。
「你要再去轉生成另一隻鳥了嗎?」「是的」。
「我們這麼短的緣份是必然的嗎?」「是的」。
「你喜歡我們嗎?」「是的」。
我沒有再問下去,心裡其實很想說:「你願意原諒我們對你疏於照顧嗎?」但這樣的問題顯然是想給自己一個良心的安慰。我決定放棄我的急救方式了。
我在心裡牢記著:死亡是一個給生著的課題禮物。我們將從失去綠綠學到什麼?而我也很清楚,對這隻小鳥的感情還沒培養起來,因為每天我都要對將軍和安安說上很多遍:「媽媽愛你哦,不要忘記哦!媽媽把能量分一些給你們,要建康、快樂哦。」可是我從來沒對綠綠說過。
接著是小葉和我的反省與檢討,探討著這一個多月來,我們對綠綠的關心與責任,小葉的傷心有自責的成分,因為她在我們買了三包鳥飼料時,一度考慮要不要先回家來餵食,以及也許我們可以做更多的保暖措施。
第二天睡醒,我還是如常先進書房,一入眼是空盪的鳥籠,以及旁邊的紙盒,然後我坐在電腦前,不一會網路就斷線了,接著一部電腦的螢幕黑掉了,好幾次重開機都無法正常。我們應該去農場的日子,但我卻搞不定書房裡的例行活動。
小葉也起床了,但不久又回床上窩著。我先把早餐準備好,一樣燒了開水泡了一壺紅茶,如果我們到農場去,首先就是要找個地方埋藏綠綠。但小葉把整個人埋在被子裡:「我覺得很茫然,什麼都不想做。」「咖啡要涼了。」
每天的早餐是咖啡加吐司,我們兩人並坐在客廳的長籐椅上,將軍會熱情的在矮桌邊等著我們丟吐司皮給牠,安安會繞到籐椅後的椅子上,窗外的陽台上則有綠綠與附近麻雀唱和的聲音,然後我會一一點名:「將軍早啊!安安呦!綠綠呢?麻雀又來找綠綠了。」
可是今天的早餐,連空氣都像少了一塊,窗外的花架旁有麻雀的身影,卻不再見牠們多逗留一會。我心裡有一絲難過升起,而矮桌上還放著我們誰也不想再碰的那三包鳥飼料。

最後我們一直到必須開店的時間才出門,沒有去農場,也沒有想做什麼,心情和天氣一樣在低溫擺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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