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étoile Clear-sighted eyes and uncried tears all dried out in the sun

15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有些事不論多麼痛苦都不能夠說出口。

比如說一廂情願。

明明知道不能說，因為知道回答，知道結果，卻還是說了。

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

 

＊

 

已經放學了，我趕在最後兩個女生離開以前急切的搭話

「跟我一組好嗎」

她猶豫了一下，顯得很驚訝。另一個女生幫她回答了。

「我們已經決定要三個人一組了」

「可是老師說兩個人一組」

「三個人也可以」

我只是急，卻也在意料之內。大約是說了沒關係之類的話，匆匆忙忙就逃出了教室。

因為哭了。就好像受傷一樣，被發現是有危險的。到底是怎樣走下樓梯，又是怎樣被叫住的已經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那個女生一臉擔心的答應要跟我一組。那時是怎樣道別的呢，為什麼沒有從此變成好朋友呢？如果要後悔的話我不知道後悔了多少事多少次，所以我很少這麼做。或許因此，我到現在還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要好起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更不用說如何以要好的方式跟人相處。那些美麗的溫柔光燦的時刻，彷彿都是僥倖，只要我一不小心就會摔碎。我極其饑渴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擁有那些時刻的，想要一直持續下去，但光是把心掏出來，怎麼知道心不會背叛你

 

＊

 

回過神來，已經九點，餓的感覺跟想吃東西中間有層厚厚的膜，手上的布很髒，身上也是，但還沒掃完，有點兩難。聽著長輩三人爭論著外勞阿姨到底為什麼不開心在哭，決定還是繼續。

 

痛

 

如果不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就表示我也表裡不一。所以我要誠心接受我的錯誤，如果不斷感到難過，其實還是以為錯不在自己。我相信我是有哪裡不對的。剛剛才塞進櫃子裡的小本子，畢業時女孩子喜歡買來給朋友寫的那種，五顏六色很可愛又有很多無關緊要的問題。高三那年雖然覺得孩子氣但還是買了。夜霧什麼也沒寫，也可以說用很敷衍的方法寫。我們都坦承以對並且一起哭了，但日後不論多努力，我們之間卻還是尷尬螫人。

今天要看完歷屆文學獎選出可以在新的展覽上當讀劇的材料，要看完J的劇本並準備初步的討論，要空出時間跟店長一起去選購茶葉跟設計木頭的家具，要開始準備生日禮物。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該想想希望自己以後是甚麼樣子。以前的我從來沒有想要活過20歲，以往沒有煩惱的，現在也必須開始了。

 

我有滿滿一籃信跟卡片，以往生日和聖誕節還是會收到一些卡片的。

可是後來呢？

安撫完憤怒的母親，一面吃冷掉的湯餃，想到早上店長也生氣的打電話來找我吐苦水，想到所有人有待解決的煩憂。我想我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失去了樹吧。從這件事情好起來以前，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也真想找個人來包容我，順一順我破爛的羽翼。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不要難過

 

想到以後將會再度碰到，將會更加難過，就覺得恐懼。而我無論如何都得過去。

我會更加強壯，然後更難過，然後更強壯。好像心會越來越重，重得難以推動。想到那些冷靜的心，想到絕對的無力感。我想這都是因為一相情願的緣故。

我以為我懂得要好是什麼。今天很放心，明天很痛苦，迷惘的鐘擺運動是業火輪迴。

要成為更好的人，也許就輪到我，讓重要的人捨棄別人只為了在我身邊。再也不需要害怕被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