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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是灰黯的，陽光似乎透不過雲層。

 

一早來到市立殯儀館，如此天空下的木綿花似乎也配合著掉落。

 

六十多年前她只有十歲吧？當盟軍開始空襲台灣時，她和弟弟從高雄的獅甲，隨著母親疏開來到統領坑。

 

外公是她父親的朋友，兩人曾經在當時台鋁同事過。

 

空襲前外公離職回到統領坑，不久幾次的空襲中她的父親在轟炸中失蹤了。

 

當時外公給了一處住處和一份田地，讓她母子女三人得以暫時安居，直到台灣光復。

 

那一年，外公病重離開了人間，不知從何處得到訊息的她帶著夫婿與弟弟，再次來到統領坑奔喪，出殯當日也披麻戴孝行子女的禮數。

 

就從那天起，她成了我的二姨。從此兩家來往頻頻，只是日月如梭，四十多年就在轉眼間過去了。

 

年前二姨來電對老媽說：「咱們何時回娘家，順道到佛陀紀念館走走。」

 

「現在人多擁擠，吃過五月粽再說吧。」話總是身為大姊的老媽說了算。

 

上星期表弟來電說，二姨走了！

 

六年前即罹癌的阿姨，一直對親友們隱瞞狀況，終於上星期在家中安然溘逝。

 

離開賓儀館時，天空依然灰茫茫的一遍。

 

草木一春人生一世，演完人間的劇場，每個角色總是要各自下場，一切的一切就留給子孫緬懷了。（101.0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