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給你戴朵花兒...)
我喜歡不迎合世界的誠實, 我喜歡誠實的人。我喜歡倔傲而內心溫柔的人。我喜歡充滿想像力又好奇的人。我喜歡善良而懂得堅持的人。我喜歡熱情而專一的人。我喜歡孩子脾氣又有智慧的人。我喜歡樂於分享,容易受傷又容易復原的人。我喜歡可以自在和自己相處的人。
我喜歡這樣的人,還有貓。
這是你住院的第九個晚上。BUN 86; CRE 5.9。
點滴換成後腳,你終於可以用爪子撲抓逗貓棒了,這晚由著我擦眼、挖鼻屎,但不容許任何人抱你。
醫生說因為姿勢的關係,點滴容易阻塞、脫針,一個晚上點滴的警訊響了好幾次,我硬是抱起你,醫生來之前,你氣得嗚嗚叫,但在我懷裡卻柔軟而沒有掙扎。回到籠子裡,轉身就狠狠地賞了我一貓掌。
”Duke,不可以! “ 小美護士急著阻止。
我知道, 我知道,大爺早就聲明過警界線,誰叫我要冒犯你?!
哈哈,我喜歡你的臭脾氣！
我忽然想起爺爺,濃眉大眼,發起脾氣來,像雷。但我自小,就黏。
我記得一個畫面,爺爺坐在米店裡的櫃台邊,那時爺爺早就雄性禿得只剩一小搓頭髮, 我站在他的身後,拿把梳子,煞有其事地幫他梳頭,
”五酥湖某? “ ( 意即 : 舒不舒服呀?)
爺爺好像沒說甚麼,但我記得他的背,罩著棕色大衣的肩膀鬆鬆地撐在桌上,好像看著電視, 好像是新聞吧。
不一會兒,媽媽從旁經過,見我一小搓頭髮梳了半天,不以為然地嘟嚷著,
” 只有妳敢在獅子頭上拔毛…”
這畫面跟著我很久, 久得讓我相信,任何強而有力的威權下,都有一種溫柔,只給愛的人靠近。
於是,我又想起了你。
你的壞脾氣給全世界,你的溫馴只有我看見。我感到,於．有．榮．焉。
(依然濃密的雄性禿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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