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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01 05:14:11| 人氣1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紅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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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晚，天空框著紅月亮，烏雲半掩。

　　你對我說月亮不偏不倚，以剛剛好的高度掛在那兒，說完後街道開始安靜下來。我們沉默的看著它好多好多秒鐘。噓！不要講話，月亮的顏色變深褐，仍靜止不動擺設在那，框住的紅月旁有薄霧般的烏雲，我亂叫的心慢慢地緩和下來，站在巷口跟你一起看月亮。

　　二眼看你，好深的戀物情節；這巷除了我們還有賣肉粽的老婦叫賣聲不絕，等待銀月般閃亮的錢幣後快快收攤，也許一輩子都沒機會抬頭閒情。頃刻，整條巷子面對著我們打開，初夏夜裡的市囂很悶熱，成堆汽機車的黑煙醺染出一道道街痕。汗水緊貼著緞面襯衫黏著背立在柏油地，破碎的走廊狹窄街道，月漾著幽幽的光映著凹凸路面，顯出不平整的光影，像我不清晰的心，模糊非常。

你說月的光譜不太確定，等這個紅月亮好久了，我們杵在街旁聊天。
你對哲學的批判異常聳動精采；如尼采、叔本華、黑格爾一生都得不到摯愛的人，卡夫卡比較正常，佛洛依德死於癌症；結不了婚的傢伙只好當思想家，愛著一輩子不屬於他們的靈魂，死亡的方式可以很自由，但哪個女人能忍受這種極度的邊緣化。我看著你狂笑出來，哲學家包含你在內的神經病不少。看到月亮引起發病，無人看見你隱藏的激烈。

　　月光仍靜止掛著不動，你愛的美女與我相同；她有著美麗的臉龐與忘情的大眼，月亮般皎潔的氣質，打破文筆好、四肢不發達的怪力亂神說，柔軟地飛舞著芭蕾，寫著流行的小格局筆觸，文字的能力只是她一項專長，怎麼就會與七月的文學獎掛勾。你說你妒忌官蓋一身的女子，自己天天熬夜趕稿、退稿、修到想封筆，去它個作家神話。不想告訴你，你已經愛上了她。

　　在這樣的晚上悶熱的談天。

　　夏蚊飛舞，繼續說著你知道的故事。
妙津在巴黎的公寓自刎，還記得遙遠的不久前曾一同享用火鍋，變冷的湯與她的生命一樣漸漸蒸發；還有臘月初答應幫你寫序的他選擇吊死，死亡居然變得這樣容易簡便；我並不想死，這樣的思想比較慰藉自己：成堆崇拜我的男人可能會隨我自焚吧！你說美女擁有自戀的權力，別高估女人，我幻想當一百八十公分高的男人，飾演霸佔美女的武者。

　　驅車離開以後，發現這個月亮一直跟著我不放手了；它變回了白色，孤孤單單夜夜跟我徘徊遊移，晚上經過天空的下層，可以自由的放聲；哀傷愛情，緬懷過去或者喃喃自語，我用全部身心被它曝曬其實是過去的回憶，終究它無所不在的看著我，這樣多年份，佔據我的孤獨，掩蓋存在的痛，愛或恨，我鍾愛的舊情人，夜景裡跟我們走，爬到仰德大道再跟我下山，我與月亮相互糾纏生活。
瞬時，不想義表，飛濺的情感回頭看我。我的愛情，折翼的愛情，壯烈地紛紛犧牲。

　　我的悲劇未停止過。
愛情的記憶像玻璃瓶，鏗鏘槍響聲後墜落，跟著回憶再度崩散；我在電腦前打著文字們，細肩帶的上衣裹著我受傷發燙的心。
「妳希望我仍堅持愛妳……？」電腦上一行字閃出后沒入，眼淚落下，靜止的卡著這句話，不動。你過去變換各種對待我的方式，我們度過的電影、心情、零散的對話，快樂和艱難的感想…種種，那對長頸鹿、無尾熊娃娃如今佈滿灰塵。
你善於保存精緻的物品，送你的皮夾子還沒來得及用，給你的詩與照片輾成了情感灰燼、巧克力融化一地，褪色字跡滲著舊日的氣息；你一律裝束起來不再看一眼。

　　都帶走。

　　月灑落紅光，映照曾經相守的戀人，憶起已逝的愛情。
我起身離開你，離開回憶，關掉電扇等待月沒後悄悄天亮。喪失你後的意義變得單純了，你返回屬於你的現狀和忙碌，而我進入你後便失去離開的能力，找不到逃逸的出口。我已習慣困守室內 - 唯一安全的世界，閱讀與打稿來消滅孤單，儘管我離你這樣遠。我選擇安靜的方式與自己相處；關起房門，打開鵝黃色的床燈，薰衣草精油熱熱燃燒，床邊散落的書本、頹頭鉛筆啪一聲被書本夾住，邱妙津的著作仍停在第155頁，昨天以前的閱讀進度；死在巴黎殉情的她的水伶，還在校園裡等她搭車的那一頁，我的情緒也活生生被她吞噬，濫咬，生活被曝曬成乾肉，躺臥的床褥像跌坐在冷冽的月光下，豪華的月光令人刺目，我還是獨愛有血肉的紅月亮。
　　
　　夏初炙熱裡回憶你我，兩敗俱傷，難以縫合；你巖然成為我們關於情愛的枯黃標本。月，在緩緩沒入黑夜的光線裡墜下，毫無層次感覺，還不是這樣的日子，匆匆工作快步吞嚥，回家趕著熟睡、繳交明天的未來。紅月亮不常出沒，到破出間很耗時，似我單薄的靈魂等待一點光線。我們的愛情，就跟冬末春初的花季一齊結束。在我望月的同時，望月，忘‧岳。你的名與月亮忽隱忽現。

紅月亮。巷口沉默的仰望。
月變色後，我們曾嚮往的過去沒了未來，不再有來日。




我要檢舉
台長： 施佩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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