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沙發上毛毯裹缚的半裸軀體, 空氣中仍飄散著激情的氣味, 他跳進牛仔褲裡並披上長襯衫, 走出小屋. 關門不忘動作輕一些, 免得擾了誰的一夜好夢.
手上有一根煙, 一只火柴盒. 一舉劃破神秘的黑暗森林夜色, 短暫即逝的火光點燃起三分半的麻痺歡愉. 今天的月色還真是不明不白, 他想, 一邊細細地抽著一小口白煙.
<< 你連抽煙的樣子都認真! 要不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 我還真喜歡看你抽煙的樣子呢... >>
他低頭看見火苗逐漸擴散, 毫不留情地吞噬接下來的每一片白斬. 每次抽煙看到此景都覺得, 自己的身體快要消失殆盡了, 回憶已經開始一點一滴自腦海中溜到遠方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他想起自己曾是一匹狼, 白晝時分奔馳在快樂的碧綠草原上, 晚上則有星斗滿天照耀著安撫著他. 草原依舊, 只是少了些鮮明; 黑夜仍在, 只是多了份無止盡的深邃.
蹲下來他小心地將煙頭扭轉輾碎在石頭上, 黑色的煙渣燻黑了他的指尖, 那激情依存的手指尖.
<< 我要你餵我一口煙... 快, 吻我... 我正等著你... >> 他揉了揉雙眼, 試圖要甩開那些破碎的回憶聲影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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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車門, 坐進駕駛座. 關上車門趕緊扭開暖氣, 畢竟是下著小雪的山夜. 黑色暖氣口吹出徐徐的溫度, 稍微恢復靈活的手指按下play, 頓時這四方的小空間唱出了Bird and Diz的完美演出. 搭配的恰到好處, 兩支理直氣壯的tenors吹奏著一首首樂曲, 似乎就要撕破心底最後防線, 是不管是多麼拘僅的人都會放手聆聽的神氣活現. 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了上來, 曾經有過這樣的夜晚喔, 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以前, 那時的他在溫暖的女體上歇息著, 身心完全放鬆在體會那絕妙的舒適感. 熟悉的潔白肌膚下, 鼓動著相同的節拍, 他想, 我與這個人是百分之百的吻合, 在每一個方面都是. 向上游移, 他尋覓那親切的一個深吻. 四瓣熱唇交纏, 泛著水光的的心心相惜.
自座位底下他抽出一錫盒, 精緻雕刻的圖紋佈滿表面. 手指輕輕彈開扣盒的銀片, 裡面放置著一根根整齊排列的白色香菸, 以及一盒火柴. 他刁起一根白煙, 火柴藉著車內僅有的空氣劃出火焰, 點燃瀰漫的朦朧. 他將窗戶搖下, 冰冷的空氣撲上臉頰, 與車內的暖氣相衝突著. 他靜靜的觀賞這一場左右拉扯的現場戰況, 就像是遙遠的過去在那個天色昏暗的晚霞時分, 某一個身影正試著在支撐著身體的冰鞋, 和結了冰的湖面找出一個優雅的平衡點. 記憶中的身影... 揮不去的影像...
一笑嫣, 曾經將他的靈魂遠遠地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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