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 PChome| 登入
2003-08-08 14:20:18| 人氣753| 回應13

天津四的Endding(未完)

推薦 2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以此,謹記一名23歲男子之軟弱...





2003年4月7日星期一。
一整天,中壢都是下著陰天的雨。





我一直在胖鳥的窩裡睡到了近午才醒來。
前一天見面的感覺還深留在腦海。
大概是那樣的印象深刻,
所以睡著之後先是做了幸福溫暖的好夢,
接著又做了傷心欲絕的惡夢。
是那樣完完全全主角和劇情都相同,結局卻完全相反的兩個夢。

先做了好夢,才又做了惡夢的關係,
醒來覺得好夢是那樣不真實,只有惡夢才會如預言般即將發生。
我呆坐在胖鳥的床上反覆的想著這樣相反的兩個夢發楞。
外面依稀傳來滴滴答答的雨聲,
聽起來就像是不想讓人聽到,偷偷躲起來咽嗚的哭泣聲。





『你在發什麼呆啊?!』胖鳥罵我說。
看看時鐘已經超過一點了。
我跟胖鳥說我餓了。
胖鳥問我說午餐想吃什麼。
我說:我現在都已經變成客人啦,還是由你決定吧。
所以體重已經直線突破九十大關的他,決定帶我去蘿拉焗烤屋吃焗烤。

蘿拉焗烤屋就在之前阿龍家附近的撞球網咖街上。
過去三年之間,
我不知多少次在晚餐時間和學友、阿龍他們到從焗烤屋的店門口經過,
就是從來沒有想到要進去吃過。





外面還下著虛弱的雨,
天空心裡大概在掙扎雨是該繼續下,或者是該停了吧?
雨太小的關係,經過的路人有的還撐著傘,有的乾脆就不撐了。
已經過了午餐時間,店裡沒什麼客人,
牆上的電視重播著『台灣霹靂火』,
不過沒人看。
客人大部分都邊吃著焗烤,邊看著手邊的漫畫週刊。

吃到一半的時候她打來了。
她說她還在上班,趁著空檔打了電話給我。
我說我在吃焗烤,
剛剛還在喊餓喊餓的,現在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
『那給你同學吃啊。』她說。
胖鳥搖搖頭,說他也吃不下了。
寶島和少快裡連載的漫畫,有一半我都不認識了。
呵呵...想不到高中的時候,我曾經為了寶島和少快和一大票同學鬧翻吧?
你們都不懂我拚命為了你們考慮的時候,
也想要有一點任性的堅持啊...




回去胖鳥住的地方之後,他問我要不要去申請成績單了,
要的話摩托車可以借我。
言下之意是懶得陪我一起去了。
果然,胖子和羅馬都不是一天造成的。

我說:晚點吧。我想先上樓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還沒畢業的時候,我就住在最頂層的四樓。
胖鳥說,自從我和Alex畢業之後,搬進來的新房客都是女生。
或許是那樣的原因,一個人上樓的時候,空氣中一直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四樓還是如從前一般的安靜而冷清,可以聽到隔壁樓頂鴿子咕咕的叫聲。
之前住的房間窗戶沒有關,
從外面望進去,睡了三年的單人床上堆滿了行李,
想是這兩天才又有新房客搬了進來。

沒有人在家,房間裡幽幽暗暗著。
沒有人在家,我已經不屬於在那裡。


從前老覺得生活過的沒有意義,像是在浪費生命一般。
夢想太遠觸摸不著,現實卻又是如此的漫無目的。
每天和同學吃喝玩樂,當一個不稱職的資工人,這樣一天的過了一天。
像是程式語言裡的無窮迴圈,日子一再又一再地重複。

只有一個人在這樣私人的小空間裡才看點書。
夏天吹著電風扇,喝著涼涼的飲料;冬天躲在溫暖的棉被裡看一點書。
只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我才覺得自己是自己。

有時候,看完了一本喜歡的書,就會覺得日子突然變的很有意義。
有時候,被書裡悲傷的情節影響,好一陣子就一直都是陰天,甚至下著雨。
三年級下學期的時候,看了楊照的《迷路的詩》,
那一整個學期都是--

哈里路亞,我們活著
走路、咳嗽、辯論、厚臉皮的佔著這個世界
沒有什麼正在死去
今天的雲抄襲昨天的雲


我就是如此的活著啊...




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陽台望著天空,灰濛濛的。
中壢時常是雨天,尤其在冬季。
多少個醒來下著傾盆大雨的午后,
我就一個人站在這裡呆看著外面的大雨。
被風給帶進來的雨絲霧了我的眼鏡,
外面的中壢市、外面的世界,因此而變得朦朧了。

有時瘋狂的打電玩一直到天明才睡,
醒來的時候跑到陽台才發現天色都暗了,
不遠還傳來垃圾車《少女的祈禱》噹噹的音樂聲。
那時候我就站在這裡,深深的感傷我完完全全浪費了一天。
這樣美好大學生活如此寶貴的一天。

可是日子卻又一再又一再的重複啊!



或許是想轉換一下心情,我打了電話給她,
告訴她我以前一個人在午后醒來看雨的事。
她說我又在多愁善感了。
聽她這樣回答我有點失望,
就又告訴她說,這邊望過去的天空,是飛機的航道,
有時候可以遠遠看到起降中正機場的飛機飛過。
她沒特別反應什麼,大概是手頭上正忙著別的事吧。

陽台面對的樓下是一條小馬路,
馬路兩旁是兩排樓房間背對著的後面的車庫,
平常除了停車的住家,不會車子出入的。
所以住在附近的小學生,有時候放學後會來這邊玩個躲避球什麼的。
他們在玩的時候,我時常就在樓上帶著微笑安安靜靜的看著,
心裡想說也好想下去跟他們一起玩啊!

『那就下去玩啊!』
聽她這麼回答,我就放棄再說什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好累啊!





回胖鳥房間,我試著打了電話給賴,我還在唸大三的國中死黨。
不過電話並沒有開機,說不定是還在上課吧。
所以就又躺回胖鳥的床上,睡著了。





醒來時都超過五點了,
胖鳥說換他睡一下,六點半再叫醒他,他要去家教。
我又試著播了電話給賴。
這次他接了。
我說好久不見啦,我又回到中壢了。
他說他等等剛好不想考試要去看病開醫生證明,
晚點回來再打給我,我們再一起吃個飯吧。


胖鳥睡著後帶著輕微的鼾聲,電話不響了,
整個世界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我用胖鳥的電腦上電機心站,寫不知多久以後才會寄到的信給嬋,
告訴她說我回到中壢來了。
我跟她說,即使我都當了這麼久的兵,畢業了這樣長的一段時間,
大學點點滴滴的回憶還是像發生在昨天那樣難以令人忘懷。
還是時常夢到自己仍然是學生,醒來卻發現自己身在軍營裡。
時常睡的不安穩,在半夜裡醒來,痛恨自己以前是那麼不懂的把握美好的時光。
這一次找了藉口回來說不定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放下什麼,
過去的總是過去了啊!





胖鳥醒來後不久,賴也打了電話說他回來了。
他問我餓不餓,還不餓的話,他想先洗個澡。
我說:我不餓啊,你先洗沒關係。他就又問我等等要在哪裡會合。
我反問他說:你現在住在哪裡?
他笑著說他還是住在力行宿舍,現在都是力行宿舍的大老了。
『那我等等到力行宿舍門口等你吧。』我說。



胖鳥順路載我到力行門口的時候,
我並沒有就待在那裡等,而是往校園的方向走。
我知道賴如果準備好了,總會再打個電話來的。
所以就由學校後門進去,從大榕樹底下走過,經過郵局、交誼廳,
在活動中心前的廣場停了下來。

快七點,天都暗了。
雨應該已經停了好一陣子了吧。
地上都不是那麼的潮濕了。
不知道什麼社團在活動中心前搭了棚架擺了攤位。
活動中心往地下一樓是羅馬廣場式的表演台,
表演台上的樂團大概表演完了,正要收拾他們的樂器。
幾個人在表演台前的階梯上聊天,
不知道聊什麼話題,一個綁著兩簇辮子的女生聊著聊著就開心的踩起舞步來。

從透明的落地窗往活動中心裡望進去,
西餐廳裡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麼客人,所有的桌子幾乎都是空的。
交誼廳裡透著柔和溫暖的燈光,服務生來回穿梭,
不知道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的那張『西雅圖夜未眠』的看板海報還在不在?


黑色的雲遮蔽了黑色的夜空,
圖書館大樓裡的燈光亮著,充滿知識卻迷路著。


『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手機響了,賴打電話來問我在哪裡。
我說等我一下吧,等等我就會到力行門口了。
新中北路的車潮依舊來來去去,
走到力行門口的時候,還沒看有到賴。
等了一會,天空就又開始飄起了小雨來。




其實也沒多等久,賴就遠遠的撐著傘,從學校後門方向走來。
賴留了一頭及肩的長髮,
可是臉上掛著的,依然是不變的,金凱瑞的笑容。

我問他說不是住在力行宿舍,怎麼會是從學校方向來?
他笑說我難得上來,當然要請我吃大餐,所以就趕緊跑到學校的郵局裡領錢了。
還問我說要吃什麼儘管開口,他有在打工,都請的起的。
我說那當然是去市區吃鬥牛士。

不知道為什麼,大學的時候只要是開玩笑說到要人家請吃大餐都說鬥牛士。
『鬥牛士~鬥牛士~』好像是那時候大家要拗人請客共同的口頭禪。
結果一直到了畢業我還是沒去吃過。
這一次當然也是玩笑話。
其實並沒想到要吃什麼大餐的。


後來我說,不然去吃日式陶鍋好了。
最後一學期才在博德公園那條老是塞車狹窄的路上開張的店。
那一陣子我常和阿龍還有小妹去那邊吃晚餐。
店面很小,只擺的下五、六張桌子。
裡面有一個長得很可愛,脖子上被種了大顆草莓的女服務生。

陶鍋還蠻受女孩子們的青睞的,
好幾次去的時候都已經客滿了。
這一次去也是,
小小的店裡坐滿了人。
門外擺了的椅子上還坐了一對父子在等待著。
國小低年級左右的兒子坐在椅子上無聊的雙腳晃啊晃的,
坐在身邊的爸爸在他耳邊不知道低聲溫柔的在說些什麼。


然後就看到小妹遠遠的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
小妹和以前班上的一個我不熟的同學一起來吃晚餐,
他看到我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倒是我們班上的同學一副有沒看到我都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只打了聲招呼,就又道別了。



賴問說陶鍋客滿,不如改去吃火鍋好不好?
我說好啊,我以前常去吃的一家火鍋店還不錯,不過要走一段距離。
賴說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走就走吧。

所以我們就穿過人潮和車潮繼續往前走。
其實已經沒什麼雨了,不過賴還是走在我旁邊撐著傘。
我問他說是不是宿舍住習慣了,怎麼都到了三年級還住在宿舍。
他說也還好,其實有時候也蠻想要有一個人的私人空間的。
我笑嘻嘻的問他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他就又擺了一副金凱瑞式誇張的表情,說我怎麼問這麼尷尬的問題。





在十字路口右轉中北路,我指了以前住的地方讓他知道。
到學校大門口只要直走一百公尺就到了喔。
畢業以來這段日子中北路上似乎開了不少新店。開了又倒了。


彼此沈默了一下子,
賴突然開口說,其實在大三剛開始的那一段日子,他過得並不是很好。


中北路和力行北街交叉路口的素食餐館不知什麼時候搬到隔壁去了,
原來的地點新開了一家大東剪燙,看板上寫著學生剪髮150。
在大東剪燙前轉往安靜的力行北街走。
過去三年間,阿龍他們就住在這條街盡頭的地方。
我問賴那時候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會不太好?
賴帶著微笑,一副灑脫都已經過去的樣子,
說那一陣子朋友都不諒解他,女朋友又跑了,所以過的不是很好。


經過紅心粉圓的時候我忍不住往裡面看了一下,
看見我和嬋兩個人,還坐在裡面吃冰冰涼涼的紅心粉圓。
我一直很不會和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單獨相處。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又問了他原因。他就說起那時候發生在他身邊的事。





他說他那時候和班上一群男生特別要好,
他們那一夥人又和一群學妹很要好。
每次都是這樣一票人約了就一起出去哪裡玩的。
久了有不少人因此就在一起了。
他也和其中一個喜歡的學妹在一起。

學妹和他在一起之前有一個長得帥氣卻很花心的男朋友,
老是在傷她的心。
後來她決定和男友分手,跟賴在一起,學妹的那一群朋友們都覺得很高興。
賴雖然個性愛搞笑,可是絕對是個溫柔體貼的大男生。



只是有一天,學妹跟賴說,她還是忘不了之前的男朋友。
『那麼就分手吧。』
因為學妹的朋友們都很反對的關係,
她跟賴說,不要告訴其他人他們是因為之前的男朋友才分手的。
『就說是個性不合吧。』
所以他對任何人提到和學妹分手的原因都說是個性不合。
不明白前因後果的關係,學妹的那一群朋友為了這個爛理由而很不諒解他。
連帶著的,賴的那群朋友們也因此而疏遠了他。


『我那時候真的是很孤獨很不好過喔。上課啊、吃飯的,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
賴淡淡的說。
『可是我終究什麼都沒說...』



其實那時候我聽了就忍不住流淚了,
在心底,
無聲無息的...
可是我終究什麼都沒說,
只是努力微笑著,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你知道嗎?』在經過躍馬撞球場的時候,賴微笑著說。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的心情有了轉折。』


他說學妹住在彰化,
之前每次從中壢騎車回去斗六的時候,一定都會從她家的門口經過的。
有時候也會進去她家坐坐,後來和她的家人們也都混得很熟了。

和她分手之後,有一天放假,他照常的騎車回家,
一直到都經過了彰化,
他才發現自己居然走了另外一條路,忘記走往學妹家的那一條路了!
那時候他才發覺,原來要忘記一個人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困難。
因為連都已經走到變成了習慣的路,還是會有忘了走的一天啊!

那次放假回來以後,
只要班上有辦什麼活動,像聯誼啊,班遊的什麼。
他全部參加!
本來很無聊很孤獨的日子,就又在一下子之間變的很充實很有意義起來。

『其實你知道嗎?只要肯用心去親近一下,要再交回朋友並不是那麼難的事!』



如果妳聽了沒被感動,那一定是我還不太善於述說,
因為我那時候看著他一直臉帶著微笑著說話的樣子,真的是深深的被感動了。





邊聊邊走著,也走到了錢橋火鍋店。
去年十月底回來的時候,胖胖還沒有畢業,
那一次一夥人也是來這裡吃火鍋。
現在連胖胖都去當兵了啊。


說我要吃什麼儘管點沒關係,他都要請客。
他自己卻點了最便宜的牛肉鍋,
笑說自己是不挑嘴的人,只要可以吃的飽就好啦。

我真是交了一個值得結交一輩子的好朋友。是不是?


愛情的話題還是持續著...


大概是他那樣毫不設心防的跟我講著一切,
我也對他說起了以前發生了的事。
嘿...想想,這還是我頭一次這麼老實的對男生的朋友提起呢。
當然還是修飾過了,以男生的方式說出。

『之前還沒喜歡上的時候都想,再怎麼樣打死我也絕對不可能去喜歡已經有男朋友的女生。』
我說。『可是真的喜歡上了,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呢。』



『 因為要記得妳的模樣,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邊。
只要妳知道,愛上妳有些難過,
是晴天,是雨天。
走不出愛情的人是呆子,不應該留著一樣的髮型。
只要妳知道,離開後別來無恙,
捨不得,忘了她。 』





『你知道嗎?』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有些鐵青著臉小聲的對我說。
『其實她不是處女。』
『她跟她之前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還蠻常做那個的。』

我聽了心抽了一下,接著微微笑的對他說:
『嘿~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歡她,就不會去在意那個的吧?』
他聽了我這麼說似乎就鬆了一口氣,
說,對啊,所以當他跟學妹告白的時候,
學妹坦白的對他說了這件事,他就說沒關係啊,反正他是真的很喜歡她的。

所以他就喜歡了學妹的任性,
喜歡學妹常因為念念不忘之前的男友而哭泣著。
所以他隨時待命著,
只要學妹的電話一來,他就立刻蹺班蹺課的趕到她的身邊。
『因為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她的喔!』





『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螢幕上顯示著【私人號碼】。
我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請問你是陳春樹嗎?』電話那頭是陌生的女聲。
我回答說是啊,並且問了她是誰。
想說,說不定她又是哪個我在高雄火車站填了問卷要來做調查的。
可是她卻頑皮的說要我猜猜看。
嘿~我那時候怎麼會有那個心情去玩猜謎遊戲呢?
說話才要變的不客氣的時候,電話的聲音就轉換成她的了。
她說剛剛是星座大師喔,她們才剛上完課要去吃飯。
我說我正和朋友在吃飯呢。
她說那就晚一點回去有空再聊囉。


掛了電話我告訴賴說,她是這陣子我才在網路上認識的女孩子。
說我前一天晚上才上台北和她一起吃飯呢。
說有時候當兵放假回來真無聊,
同學不是在當兵就是在唸書,還好有她願意和我聊一聊。
說我真的還蠻喜歡她的呢,要不是在當兵,說不定就真的會追求她了吧。

賴聽了沒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說那樣很好。



賴說其實有一個學妹一直還蠻喜歡他的。
總是對他特別的關心。
可是他並沒有因為他失戀了就去和她在一起,
因為他覺得對那個女生沒什麼感覺,
不能因為自己現在很脆弱就去利用人家,這樣子和她在一起對她並不公平。

我說:如果有一天你對她有感覺了,
一定要好好把握他喔。



賴突然笑著說,
唉呦~糟糕!難得好好的一個聚會,怎麼都在談傷心的往事呢?
我們就一起笑了。


『 因為要記得妳的模樣,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邊。
只要妳知道,愛上妳有些難過,
是晴天,是雨天。
走不出愛情的人是呆子,不應該留著一樣的髮型。
只要妳知道,離開後別來無恙,
決定要,忘了她... 』





國中的時候,賴和我還有賴偉,我們三個是班上最要好的三賤客。
賴和賴偉都是走搞笑藝人路線,寧願不顧自己的形象也要搞笑。
毫不留情的拿別人開玩笑,也毫不留情的拿自己開玩笑。
很久沒想到國中的往事了,
不過每次要是想起和他們在一起的回憶,總是充滿了笑聲。

賴一直到現在還是這樣子。
所以他說他是班上去聯誼絕對不可以或缺的要角。
後來邊吃著火鍋的時候,他就都聊一些聯誼之類開心的事情。
他說他覺得現在這樣一個人也蠻好的,
頂多不想一個人獨處時,就約個學妹一起出來吃飯。
我跟開玩笑跟他說,他認識那麼多學妹怎麼不介紹幾個給我認識。
他當真了,面有難色的說我現在在當兵,人家可能比較不喜歡吧。

呵,在當兵啊...





『你知道嗎?』他像是故意轉移了話題說。
『這次我幾乎整個春假都在打工。每天從早上八點做到晚上十點。
同學都放假了,剩我一個人好無聊,
覺得一整個春假好像就這樣在打工中浪費掉了。
所以最後一天好不容易放假了,我就一個人騎了車殺到了陽明山。
賞花啊、採海芋的,可以去的景點我通通都去了喔。
晚上還一個人跑到基隆廟口吃小火鍋呢!』
我聽了就又笑了笑。火鍋吃完了,甜點都送上來了。

吃飽了,
一頓飯吃完竟然覺得好像過了足足有四年那麼久。
他拿出皮夾付錢的時候,
我心裡想,
這麼樣貴重的一餐,總有一天一定是要請回來的。
是不是?





走出火鍋店,其實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雨了,
可是賴還是堅持的撐著傘。
我笑他說頭髮多喔,不然幹嘛要把留的那麼長。
他小聲的說,噓~不能告訴別人喔,其實他已經有禿頭的傾向了。
因為頭髮愈來愈稀疏,只好留長當作掩飾囉。

然後我突然想到了國中時,有著地中海禿頭的地理老師 --『ONE MORE』。
我跟賴提起關於ONE MORE的往事時候,我們兩個都笑了。





往回走,又快到了力行北街的中原國小。
賴問我說,再來有沒有特別想要去哪裡,他都要陪我。
我說,那麼就回學校吧,我想再逛一逛校園。

所以我帶著他走我以前上課走的路線。
雖然我住的地方離學校大門只有100公尺,
可是後來有了摩托車,學校又將原本恩慈小門附近的停車場賣給博德公園之後,
我就都騎了車繞遠路先到力行北街阿龍家門口停,
再找同班的小雞、胖胖維一起走路去上課。

力行北街是條小巷子,大概只有比兩輛車子的寬度寬些,
沒劃黃線和紅線的關係,路兩旁常停滿了車子。
平時車很少,
大部分時候很安靜,沒什麼路燈的關係,整條街顯的有些灰暗,
但是再過去一點就是燈火通明,熱鬧的美食街了。





還沒車的時候我就在阿龍家混了。
電腦還沒被偷走的時候還比較常在我住的地方,
有時候週末就在家裡躲個一整天,胖胖小雞他們總以為我去約會了。
後來新電腦怕再被偷放在阿龍家以後,
我除晚上準時11點回家和琴講電話外,幾乎就整天都窩在阿龍家。
連我媽找不到我都知道要打阿龍家的電話。
有時候,傷心的時候,害怕一個人面對死寂怎麼樣都不會響的電話的時候,
那樣的夜晚,我就不回去了。
同學家熱鬧的歡笑聲,可以強蓋過我內心的哀傷。


冬天的一個晚上,在阿龍家看完偷拍版、麥特戴蒙的《天才雷普利》,
回去的時後都快要12點。
那夜正好也下著雨,不過是北部冬季寒冷刺骨的雨。
我撐著傘邊走邊看著自己呼吸呵出來的霧氣迷濛,
心裡問著自己到底活的像不像自己?
結果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阿龍家附近巷子口有一家賣糖地瓜和滷味的攤子。
我不知多少次跟琴提到一定要找一天去買來吃吃看,
結果到了畢業還是從來沒去光顧過。

就在距離賣糖地瓜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客家人開的小吃店,
店剛開幕的那一陣子,我們一夥人常約了去那邊吃加蛋的雞絲麵當宵夜。
老闆娘都認識我們了。
後來他們吃膩了少去了。
有時候剩我沒吃晚餐就一個人跑去買個爌肉飯什麼的。
每次老闆娘都面帶笑容的把便當盒塞的滿滿的,
像是要把其他沒來同學的份,都塞到我的便當盒裡似的。

再前面一點是星堡漫畫出租店。
平常阿龍和俊凱他們都還有看漫畫週刊的習慣。
每次去看漫畫,他們就說是拿零錢去投資,
三年下來真的也投資了不少。
裡面還附設網咖。
有一次颱風來下了好大好大的雨,
那晚他們那邊的網路剛好斷線,我就陪著他們在星堡裡玩了一整夜的網路遊戲。
隔天才知道我住的地方淹水了,淹了有一層樓那麼高,
連Alex的車都慘遭滅頂。

『不知道誰家的狗被綁在拴上沒有放開,害我聽了一整夜的哀嚎聲,
結果到後來聲音就漸漸愈來愈小,最後終於就沒了。』
Alex隔天對我這樣說。



再往前走,
阿龍家就到了。





畢業之後,房子就換租給系上的學弟。
我一直還有著大門的鑰匙,手機的帳單還是寄到這裡來。
屋裡頭燈光還是如以前一般溫暖,屋外還是像以前一樣停滿了摩托車。
我跟賴說這裡就是我同學之前租的地方,我在這裡混了整整的三年喔。
賴說他知道,我以前帶他來過的。

樓下客廳落地窗的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掉了。
那樣也好,以前看起來總是髒兮兮的。
忍不住抬頭往二樓、三樓、樓頂和飄著小雨的中壢市夜空望去,
二、三樓還是跟以前一樣透著柔和的燈光,夜空中一片烏雲密佈的黑暗。

然後,我聽到了從屋裡頭,傳出來了笑聲。



不知道為了什麼事,
小雞又在開心的哈哈大笑著,
笑得是那樣的大聲,從來都不害怕去吵到隔壁的鄰居。
隨即接著,胖胖、阿龍、俊凱和世男也跟著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然後,室長、勝鉉、麗雯和信瑤也都忍不住笑了。
嘿~Alex、屁股、色狼、小妹、小勝、豬伯、久登、小魚、保賜、金刀,
怎麼你們都來了?
信達、宗憲、Kev、鹿港雄,沒想到你們也會有空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大家又聚在一起了?為什麼你們都笑得哪樣得開心呢?
嘿~~那我呢?
那我呢?
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

那我呢......





『有很多的回憶吧?』賴面對我微微笑體貼的說。



我沒回答笑了笑對他說,
前面街角的7-11,
以前有時候懶,三餐就都在那裡買個大亨堡還是御便當的就解決了。

走到了7-11,面對著透明的櫥窗往裡面看,
終於,遇到了從前的我。

從前的我還是跟從前一樣,
拿了飲料卻不急著付錢,還是在雜誌區前悠閒的晃了晃。
大概才晚餐剛吃飽吧。
從前的我似乎發現外面有熱切的眼光在注視著他,
抬起頭來由櫥窗往外看就看到呆站在外面的我。
他看到我似乎不怎麼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的對著我輕輕的笑了一笑。

原來從前的我是這麼笑的啊...





我和賴走到弘陽路左轉繼續往學校恩慈小門的方向。
賴說要比回憶的話,這條路上也充滿了他的回憶喔。
之前學妹就住在前面不遠的大樓裡,
有好一段時間他都泡在這條路上。

『嘿!我可是有整整三年的回憶喔!』我在心裡說。


經過一家小吃店,賴對我說那家店好像是新開的,怎麼以前都沒看過。
我說不是啊,那家店之前就有啦,只是都只開晚上的時間而已。
之前我和胖鳥要來吃豬耳朵每次都賣完了。

走了沒多遠,從前的我就從後面趕了上來,
騎著綠色的Duke 125也沒打聲招呼就超越了我們,
到前面不遠的新竹國際商銀停下來領錢。
領完錢就又跨上摩托車往恩慈小門的方向走了。





愈靠近學校,心情不知為什麼變的有些緊張起來。
遇上了下課時間的關係,不斷的與下了課的學生擦身而過。
如果是在以前的這時候下課,
八成又是是和胖胖還有小雞他們呼嘯的騎著車趕回去打電動吧。
大概是之前說了太多的話,賴這時也安靜了下來,
或許心裡也正思潮起伏的在想些什麼吧。

在恩慈小門的附近的路旁看到了熟悉的綠色Duke 125。
如果不是學校這時候有什麼想看的電影,或者表演、演講什麼的,
那從前的我大概八成又是一個人到恩慈地下室的敦煌書局了。
從恩慈小門踏進了校園,
突然想到以前大部分都穿了脫鞋就來上課的,還因此被抓進去教官室過,
今天穿著鞋子來學校倒是難得了。



到了女生宿舍的恩慈樓,賴一下子又回復了精神,
一副神氣的樣子跟我說他因為在宿舍打工的關係,
常常力行的舍監老師會帶他一起去吃飯,
因此跟恩慈、信望的舍監老師都很熟。
我隨口應說很熟可不可以跟她們通融一下,讓我可以自由的進出恩慈和信望。

恩慈地下室的7-11不時傳來進出門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敦煌還開著,
不知道從前的我是不是還在裡面罰站看著張大春的《城邦暴力團》?
和,一直記得的,在偶然之間看到的那首詩--

紀弦的《火葬》:


如一張寫滿了的信箋
躺在一隻牛皮紙的信封裡
人們把他釘入一具薄皮棺材

復如一封信的投進郵筒
人們把他塞入火葬場的爐門

---總之,像一封信
貼了郵票
蓋了郵戳
寄到很遠很遠的國度去了...






這個時候還早,
得到了接近11點女生宿舍要關門的時候,才會出現情侶話離別的人潮。
從前我和嬋見面送她回宿舍的時候總還會在宿舍前聊一會。
看著其他情侶依依不捨的樣子,想說別人是不是也把我們兩個錯當成情侶了?
有幾次她說換她想送我回我住的地方,再一個人漫步回宿舍。
她說他覺得這樣一個人的感覺也蠻好的,可是都被我拒絕了。
嘿~和女孩子出去,一定要平平安安把對方送回到家的,是不是?
而且,
我必須得在送她進宿舍後,一個人再帶著些許落寞的眼神回去,
才可以一直和她保持著,
和她之間的,
完美的距離。



資工系就在恩慈前面的電學大樓。
我跟賴說我要進電學大樓一下。
他笑問說是不是又要進去回味一下,他可以陪我再到教室坐坐上個一堂課的。
我說不是啊,我只是剛剛飲料吃火鍋時喝多了,要去上上廁所而已。


下了雨的關係,
廁所裡的磁磚地板到處是泥濘的腳印。
上了廁所,在洗手台洗手之後,
抬頭看了看在鏡子裡的自己。
有時候覺得自己其實也蠻帥的,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醜,
有時候是滿腔熱血希望的文藝青年,
有時候是踩著不合時宜舞步的小丑,
有時候,只是--
平凡而已,
平凡的可怕啊...


上完廁所經過中庭往前門走,遇上了我們系上的學生。
嘿~學弟學妹們,我怎麼都不認識你們?
算了,你們也不認識我啊!


一邊的樓梯口不知道為了什麼在施工封了起來,
穿過中庭,快到了正門口的時候,後面突然響起了Jacky的笑喊聲:
『嘿!小樹樹,不要再睡了啦!睡到你早就已經畢業了都還不知道。』

不要再做夢了啊...



『Call!Call!Call!奪命連環Call!』
出了大門,賴突然低聲自言自語說了這句話,
如預言一般。




『呵呵...我學弟都笑我說頭髮留這樣像小丸子喔!』
繼續走往信望女生宿舍的時候,賴又一次提到他的頭髮。
道路的兩旁各社團的活動看板都被雨給淋濕,海報上的麥克筆字讓雨給打糊了。
『別人看到我們說不定會以為怎麼女生在幫男生撐傘呢?』




因為恩慈住的都是大二以上的關係,
比較起來賴像是對都住一年級新生的信望樓熟悉多了。
一到了信望樓,眼神就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各位來賓,信望樓到了,信望樓到了。』賴介紹說。


信望樓八成和以前一樣吧,
一到了接近11點女生宿舍門禁的時候,就滿滿都是人潮。
男生成群結隊來送女孩子們宵夜,或者才剛寢聯完送女孩子們回來。
男生們和女生們東聊西扯的笑談著,悄悄的試探著對方的心意。
明天是漸漸的淡忘了,或者是牽起了彼此的手?



『不要~我覺得你好恐怖喔!』
我拿宵夜給May,然後邀她繞著隔壁莊敬樓散步聊聊天時,她這樣驚恐的說。
嘿!我真的只是想和妳聊聊天而已啊!



時間還早,信望門口也冷冷清清的。
不遠的室設系館,一樓裝潢的如咖啡廳一般。
裡面昏黃的燈光,像是藏了不少昏黃的回憶。
賴大概怕我又陷在回憶裡,不斷得在一旁說笑著,
只是不知怎麼了,他說笑的聲音居然也漸漸的模糊了。
土木館,莊敬樓,工學館,到處可以看到從前的我的身影。
商設系館門口牆上的大同寶寶一直天真無邪的笑著。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中正堂,
賴說今天有放電影,只是第二場已經開始在演了,不然他就要帶我進去看。



『 轟炸 被寂寞轟炸 把掩護心的圍牆震垮啦 就露出心事密密麻麻 』
嘿~不是說放電影嗎?我怎麼聽到了張克帆的歌聲?

『 說話 想找人說話 不在乎笑話廢話或傻話 只要別自己一個在家 』
嘿~張克帆,你還唱歌啊?你不是只在我大一那時候才流行了一陣子嗎?

『 失望 沮喪的失蹤 熱鬧並不能讓我被解放 酒精也不能讓我健忘 』
嘿~你那時候和林曉培在迎新演唱會時候一起來,老實說我連林曉培是誰都不認識呢!

『 喝吧 沉默的喝吧 朋友別怪我要講又沒講 心裡太亂會像啞巴 』
嘿~其實我那時候剛來和室友都不熟,一個人去聽你們的演唱會喔。

『 每天這個時候 心都特別寂寞 像孤單單在大海游
不確定方向沒錯 又不願調頭 當聽誰勸我換個夢來做 總倔強笑著有痛不說 』
嘿~其實一個人在台下聽演唱會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大家聽了你們唱歌都好high,就我安安靜靜的。

『 每天這個時候 心都特別寂寞 在窗邊吹風淚會流
回想你在的時候 我們多快樂 常常只相望一眼握著手 就覺得胸口暖和了 』
嘿~從那時候起,我就再也不一個人去聽演唱會了。





我很喜歡到商學院上課。
因為商學院有好多好多的,女孩子啊。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算是稱職的資工人,
自己系上的課從來都是打混摸魚,
上課打瞌睡,拉著好成績好脾氣的學友幫我寫程式。
反而是上選修的通識課大部分時候都很認真。
我真的很喜歡我選的通識課程,每次上完課都覺得很滿足。
像是高中把上國文當作被物理、數學搞昏了頭之後的提神劑一樣,
我大概只有上通識課的時候才算的上一名稱職的大學生吧。


我總是在選課的時候慫恿同學選和我一樣的通識課,
反正通識課對他們來說只要營養就好了。

沒人和我選一樣也無所謂,只要喜歡的課一個人上起來也很快樂。
像是要給大學生活一個完美的結局似的,
我把大一就想選的通識課刻意的留到了大四,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才修。
不再找人陪我一起,
星期三的下午我總是一個人背著天藍色的outdoor背包從阿龍家快快樂樂的出發去上課。
真的很快樂喔!
每一堂課我都上的愉快而充實,有時候甚至上到被感動了。
隔壁座坐著在皇后先生打工可愛活潑的女孩,常常老忘記帶課本和我一起共用。
到了晚上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電話裡告訴琴我今天是多麼充實快樂。
那時候每個星期我總是期待著禮拜三的到來。
感覺好像距離好遠好遠的夢想,似乎又近了...


『我想我永遠沒辦法成為蘇東坡,像他一樣灑脫。
對於喜歡的事物,大概永遠都沒辦法輕易的放下。』
最後一堂課,我在講台上做報告的時候,對著大家這樣說。


可惜,終究只是錯覺而已...





『如果在沒把握能夠牽著她的手一輩子之前,女孩子的手是不可以隨便牽的喔!』
在恩惠教堂裡上兩性關係的課程時,講台上的老師這樣說。





中正堂前面小操場上的鐘塔,
都一直說是敲了會被二一,平時從來沒人敢去敲。
直到畢業典禮那天才看著和我一樣的畢業生高高興興的去把鐘拉的叮噹叮噹響。

畢業那天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想起了高中時候的畢業典禮。


炎熱的六月天,毒辣辣的豔陽,樹上的蟬叫聲真是吵的要命,
我在校門口向花販買了一束玫瑰花,要送給教導我大學甄試面試的國文老師,
謝謝她讓我曾經距離夢想那麼近,幾乎就要伸手可及了。
雖然到最後還是被我自己搞的一塌糊塗。

那天我一直像傻瓜一樣捧著那束花跟著畢業生的隊伍繞著操場,
看著人家的朋友,弟弟妹妹的從操場旁跑出來獻花給他們。
我四處搜尋國文老師的身影,
不過她並沒有來。
因此,我就那樣一直捧著那一束花直到畢業典禮結束,
像是要掩飾沒有人送花給我尷尬一般。

高中畢業典禮後,我在心裡下定了心願,
到了大學我一定要過一個和高中完完全全不同的大學生活。
然後到了大學畢業典禮那一天,
我的爸媽可以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最好可以看我在台上代表所有的畢業生領畢業證書。

『看這邊!看這邊!』
大學畢業典禮那天,
坐在後面家長席的一個媽媽,在她親愛的兒子代表上台領畢業證書時,
興奮的站起來猛拍照,對她親愛的兒子拚命揮手喊著。
她親愛的兒子,在領畢業證書的同時,面對著她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阿龍、胖胖他們都不來參加,
只有我、小雞和室長來,
連嬋也說她不想來。
那時候我正和琴在鬧脾氣漸漸失去了理智,硬是想要她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她抱歉的說她真的也很想來,只是身不由己。


坐在畢業生席上安安靜靜的看著,
我低了頭,
輕輕搖搖頭笑了。


高中畢業典禮時的我和大學畢業典禮時的我到底有什麼差別?
我實在是說不出來...





走到了校園裡最高的科學館。
樓頂有我從來沒機會用過的天文台,
晚上站在樓頂陽台可以看到整個中壢市區的夜景。
之前時常經過科學館卻不曾想到要上樓去看看,
是有一次和嬋見面,吃了晚飯,她說還不想太早回寢室提議才去的。

那一夜不曉得為什麼我一反常態刻意的表現了我的懦弱,
告訴她我有些懼高症,不敢站在圍牆邊向下俯視。
因為不夠高的關係,她毫不在意的站上了圍牆邊地上架起的鋼管線路。
迎面吹來的風很急,吹的她長髮四處飄散。
明明應該是很浪漫的情景,我卻一點浪漫的感覺都沒有。


後來我還是站上了水管跟她一起俯瞰中壢的夜景,
抬頭往天空看,夜空是一片晦黯。
中壢市區星星閃爍。

看著中壢市的夜景,我和她都安安靜靜的。
低頭垂直往下看,
卻赫然發現延伸而出的平台上有兩個黑暗的人影,
是兩個男的,坐在圍牆外懸在半空中的平台上。
被嚇到了的關係,沒轉身我就一下子跳下了平台整個人往後退。
嬋因為我怪異的舉動也往下看,跟著也被嚇到了,
退到我旁邊時,
一面責怪我怎麼不跟她說一聲,
一面跟著我相視哈哈大笑。



科學館附近的樹下擺了好幾張長石椅,
夜晚的燈光昏黃,石椅上常坐著雙雙對對的情侶互相依偎。
『你們這些狗男女!』
有一晚小勝從旁邊經過時,突然指著情侶們大聲吼出了這麼一句話,
在他們愕然之際,再以最快的速度一溜煙的逃走。

我對賴提起小勝的事時,
他聽了哈哈大笑的說沒能認識小勝真是太可惜了。





在行政大樓和懷恩樓之間的路口擺了個金屬製,很多個三角形拼出來的雕塑,
是不是為了紀念什麼,或者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

夏天的一個傍晚,出現了一群小朋友在雕塑附近圍繞著雕塑玩鬧嬉戲,
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坐在雕塑上抬頭指著天空說:
『你們看,天空最亮的那三顆星星就是夏夜大三角。』
其他的的小朋友都停下來順著他的手勢往天空看。
傍晚是寶藍色晴朗的天空,太陽已經沈到西邊的西邊去了,
星星們開始閃爍。
『那一顆是牛郎星,那一個是織女星。』
他指著天空最亮的其中兩顆說。
『那另一顆呢?』


我是天津四。
你們不知道名字卻依舊發光的天津四...




快了到懷恩樓,
已經接近了學校的麥當勞大門。
雨已經完全停了,賴也把傘收了起來。
到了懷恩樓,賴試探性的問我說要不要回去了。
我說,我們再去圖書館逛一下好不好?
賴聳聳肩表示沒有問題,
說,不過我已經畢業沒有學生證,可能沒辦法上到樓上去看書。
我說沒關係啊,我們去一樓廣場的沙發椅上坐一坐就可以了。


懷恩樓前面的噴水池平常就不太常噴水,
從前時常看到水池是乾涸的。
大概是學校禁止人家生日慶生的時候丟水池,故意將水給放掉的吧。
要是放滿了水,在水池上種些睡蓮什麼的,應該也是蠻不錯的。

大學四年的家族聚會,
幾乎每次都約在噴水池集合,
總是有人遲到。
等待的時候,大家有話題聊的時候大部分都聊著功課,
沒的聊就枯坐在水池邊等。
水池不噴水的時候,就像是死了一樣。





圖書館到了。




再讓我談談一次有關於書的事,好不好?


大一時看什麼樣的書呢?
是《麥田捕手》,JD‧沙林傑的《麥田捕手》。
「我想要當一名捕手,守在麥田的邊緣,
守護著在麥田裡玩耍的小孩兒,為了不讓他們掉下懸崖...」
在11點宿舍禁電之後,在床上開著小燈看。
一天看一點點,然後就睡覺。

就算覺得日子過的再怎麼樣不如意,
我也一直想要保有我的赤子之心,
雖然你們總是覺得我不夠成熟不夠可靠。


台長: SpringTree

您可能對以下文章有興趣

人氣(753) | 回應(13)| 推薦 (2)|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心情日記(隨筆、日記、心情手札)

奇異果
突然想到這個地方好久沒來了
還是一樣的冷清
我想~你大概自己也忘了這個地方了吧
2007-04-09 02:07:13
版主回應
我什麼都沒忘
2007-04-23 21:04:13
SpringTree
我什麼都沒忘
2007-04-23 21:03:26
奇異果
秋意涼~是傷感的季節
2007-09-18 16:48:04
SpringTree
我覺得好累...
2007-11-06 19:46:37
奇異果
今天天氣好冷哦!!!是心中少了一份溫暖嗎??
2007-11-28 19:27:31
SpringTree
I think, I am better, but always not best...
2007-11-29 11:45:32
奇異果
他的歌聽了還是有著有特別的感覺....
2007-12-25 19:45:56
SpringTree
今年又要過去了,還是很想去一次跨年演唱會。
2007-12-28 09:58:28
SpringTree
又到了一年的盡頭,
又到了陳昇的跨年演唱會,第十九個年頭。
【二十歲的練習曲】
啊!二十歲,感覺已經好遙遠的距離。

早晨來上班的路上飄著小雨。
不知怎麼,忽然想起昇哥的【恨情歌】,
跟著腦海裡響起的旋律,就在嘴邊小聲地哼了起來。
「為了要討你的歡心,我經常忘記我自己...」
才沒幾句,就發現聲音有些哽咽。
啊!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

http://blog.roodo.com/muzikland/archives/21117368.html
2012-12-28 11:12:18
SpringTree
十年在一轉眼間過去,我成了平凡的大叔,在韓國,為了生活努力。안녕하세요 !
2013-08-08 21:28:46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