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
與妳分開快半年了,每天都非常想妳。送上妳最喜歡的史樂比,希望妳會開心。有時間請玫給我。
健九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我在聖誕卡內寫上我家和酒店的電話號碼,我期望能聽聽蔡潔的聲音,我回憶起往年我們總會祝對方聖誕開樂,然後交換禮物,天真無邪得彼此以為對方就是天使。
往後的幾天我心情特別好,也許臨近節日,人會變得愚蠢而失去理智,許因為寄予很大的希望,我樂觀的心情幾乎一發不可收拾,好不容易到了平安晚,我呆在家裏等電話,蔡潔沒有來電。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酒店等電話,蔡潔仍沒有來電。那時候我才明白到,一個人一旦對芋件事情太樂觀,其挨受失敗的能力就越低。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一九九二年的平安夜我真的為此事而崩潰了。
翌日,我嘗試玫電話到蔡潔的家,但她妹妹總是說她不在家,失望,沮喪,加上種種對於蔡潔的猜疑,舖天蓋地的朝我而來,困擾著我。晚上回到酒店,我又一次幹那違反員工守則的事,我偷偷帶了一瓶威士忌上班,我準備以酒來麻醉自己,令自己看起來更可憐,更可恥,更值得蔡潔不喜歡,更值得自己不喜歡。
那一晚是聖誕節,我似乎應該和家人在一起,我似乎應該和女朋友在一起,但我此刻沒有家人,沒有女友,只有一個一塵不染的冷冰房間,以及一堆冷冰冰的机器,這就是我離開校園後的第一個聖誕節了。
我覺得很諷刺。
也很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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