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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29 00:38:13| 人氣7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沈默「魔幻江湖絕異誌」第一部「鐵雲」參「星霜之戀」第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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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鐵毅祇覺全身壓力一輕。於耳邊不住迴旋的厲嘯,夢境般的遠去。
一行人總算越過終年狂沙不斷的「暴沙原」,來到「天迷大道嶺」。
身後,夢幽音、月心瞳、雲飄先後從宛若斷崖流瀉之瀑布的沙幕,分別脫身。
鐵毅回身。眼前浮現──夢幽音春華正茂的身子,破沙而出;宛若天鵝揚起羽翼,拍鼓而昇的一剎那。超越永恆的瞬間。幽音沾滿沙灰的面龐,被「天迷大道嶺」特有的「吹沙風」掃過。霎時,重現纖麗巧緻、拂彈得破的膚色,潤滿光澤,清清亮亮,無限美好。宛若雨過天青;蒼穹是一片透明深澈的藍。顫呀顫的睫毛,好若貓輕盈的躍然之姿,舞步似的。一時,鐵毅竟有些癡了。
鼓著勁氣的月心瞳,則因用力過猛,一時不慎,跌將出來,不禁的叫:「啊…」
雲飄一踏出沙暴,渾身肌膚感受到徐然的空氣流動,知曉自己已穿過「暴沙原」。其時,月心瞳正發出驚呼。雲飄張眼──沙粒被眼皮揭開的動作,給拂落去。他一個掠身,扶住月心瞳。
夢幽音因沙塵之威而緊閉的眼,巍巍然,像是甫誕下的幼貓,怯生生動著。惹人惜戀。驀然,她聽得月心瞳一叫,不覺睜然;宛若兩團光明,於暗夜底解放出來,將天色染得明晃晃,幽邃不可洞見,直延伸往遙遠的夢之彼方。
鐵毅連忙別過頭。
夢幽音第一眼就是看到鐵毅。寬大的身影,像是山岳般;傲岸中帶著屹立不倒的深厚。「吹沙風」小獸物躍向空虛似的,將鐵毅的衣裳,扯得是臘臘作響,彷欲飛去,脫俗至矣。夢幽音無盡癡愛地望著。然後,想起什麼,慌忙回頭。
雲飄早攙好月心瞳,讓她站穩。幸好沒讓月大小姐吃個黃沙滿嘴。
月心瞳鼓著臉頰,兩眼微微泛著的羞怒,怪嗔地瞅看雲飄。
雲飄放開手,瀟灑至極的聳聳肩,左腳後跨,兩臂左右伸開,旋了圈,笑開一臉陽光魅亮的粲然,道:「瞳兒,這處就是我先前跟妳提過,像是迷宮般好玩的──『天迷大道嶺』!」

[鐵·雲]兩人駕輕就熟,領著月心瞳、夢幽音,穿行於曲徑岔路密佈的山間小道。
「這算什麼嘛…」月心瞳嘟著嘴說──讓人打從心坎底蜜愛起來式的嘟法。
雲飄如魚得水般──熟識的空氣、熟識的陽光、熟識的風、………讓人完全鬆弛的氛圍──就像重回母體胎動。十分愜意。周遭一切,像在應和著他一般──「鼓鼓鼓」的動著。雲飄暢笑:「瞳兒,怎麼了?」
「還說這兒是什麼什麼『大道嶺』,哼、哼!」
雲飄和鐵毅對視一笑。
月心瞳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猛瞪著雲飄,「幹嘛神神祕祕的笑──噁心死了。」
雲飄也不理她,祇笑著說:「瞳兒,妳往左走兩步看看。」
月心瞳冷冷哼著道:「你說左就左,那瞳兒算什麼──」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忍不住移了兩步,且還邊嘟嚷:「──不過本姑娘也不怕你。走左便左。瞳兒還多加一步哩──啊!」
又是一聲慘叫。
月心瞳方自往左跨出步伐。第一步還不覺得什麼,只陣陣雲嵐撲身而來。第二步,就顯然有些不對。倏忽間,雲飄等人從月心瞳的眼界,迅速離去,像是被空間吸收掉。月心瞳不及細想,第三步已緊接著踏出。這一步,可真讓月心瞳駭得膽碎心裂。她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一處斷崖,且居然正往虛空走出。彷彿惡夢的宰制。月心瞳祇覺自己已然騰空,便待墜地身亡。不由的,她再度驚呼。
這時,雲飄的聲音,傳來:「快回走一步!」
月心瞳差點沒哭出來,「飄飄,快救我!」腳底下,一片空曠。
驚雁之殞似要發生。
驀地,一隻手從虛空探將出來,一把捉住月心瞳,拉著一拖。
月心瞳眼前一花,雲飄三人又出現了。她驚魂甫定、香汗淋漓。
「瞳兒,沒事吧?怎麼,可見識到了?」
「見識?見識到什麼?」月心瞳似還未從駭愕中恢復,獃獃的問。
「妳不是說沒有大道麼?這下應已見識到。」雲飄像是碰到好玩之事的笑著。
雲飄眸子底的光亮,在月心瞳看來,卻賊樣十足。她怒火昇騰。「你你你──」
「什麼?」
「你見瞳兒遇險,居然還笑得這麼高興?」
「遇險?妳哪裡遇險了?」雲飄居然反問道。
「你你你──我我我──你你欺負瞳兒──」月心瞳氣得更是語無倫次。
雲飄可得意了。他高興得咧…「我哪有哩?瞳兒想歪了罷…」
月心瞳狠狠地瞪住雲飄,兩眼淚汪汪的,惹人憐愛。
鐵毅這時插嘴道:「別戲弄瞳兒。等會不能收拾就糟了。」
雲飄搔搔頭,笑了笑,「二哥,沒事的。不過是玩玩。她有時玩得比我還過分呢…」
月心瞳好可憐的搖搖頭──彷彿被雨濡濕的小狗,全身溼答答望著人一樣。
鐵毅自是於心不忍。「總得有些分寸。」
雲飄灑然一笑,嘴巴湊到月心瞳的耳根處。
一陣細語之後,月心瞳訝異的問:「真的麼?」
雲飄點點頭,「我可沒騙妳。試試就知道。」
「好!」月心瞳鐵斷應著。然後,她向左伸出兩步。赫然的,方纔奇妙至極的虛緲感受,又活回心頭。雲飄他們再次消失。天地茫茫。一直在走著的腸道小徑,居然變成坦蕩大道,直若沒有盡頭。月心瞳眺望眼前恍似能夠通往天際的蜿蜒道路,不禁臉上泛起狂喜。………遇到好玩的事兒。真開心。………她再走一步,方先凜厲的墜落感,再度魅聲妖影的浮現。………於是乎,月心瞳乾脆玩了起來。忽進忽出的。
夢幽音不明白他們究竟在幹什麼。祇覺納悶非常。………怎麼,月姊姊東跨一步、西走一步,卻可以玩得這般歡喜?!………她亦想踏出步履。可有些許懼意。她偷眼瞄著鐵毅。
鐵毅正看得溫溫然笑。………小飄終於也接受了瞳兒。兩人雖然吵吵鬧鬧,孩子性極重。但總之確實是相當登對的。真該替他們高興。………而後,他注意到夢幽音的視線。
「飄飄,來玩咩…」
「喔…好──飄?飄妳個頭。笨瞳兒妳給我站著。」
夢幽音祇看到雲飄急得往左一跨,似要探向月心瞳。可他就是怎麼也抓不住月心瞳。往往月心瞳發現雲飄走往他來,祇要一個閃動抑或小遊步,雲便像是失去月的蹤影。………可明明近在咫尺呀…為什麼雲哥哥會看不到月姊姊?………
鐵毅深厚的聲音,說道:「幽音,『迷天大道嶺』是師尊排下的奧祕陣法。看來是一條直直彎延到山頭的小山道。然而,若妳沒有遵照囑咐,跟著我們的腳步,而自己擅自妄走,就會墮入此陣。師尊慧力無邊,以一人之力,將此山化為己用。凡沒有按照一定步法和方位行走的人,全數將迷失於此山陣中。自小,我和飄師弟便在這兒,吃足不少苦頭。」鐵毅的聲音,彷彿太陽射下交織於海面之上的光片,溫暖而廣袤。
………有一回,和小飄因陷入山陣,那時還小,甚至恐懼得怕到哭出來。兩人縮在山洞。沒多久開始有虎的咆嘯。緊緊和小飄擁著。………深刻的記憶,好若紋路細緻地攀爬於石上。懷想過去幽微的歲月之光,鐵毅不禁欷吁。
夢幽音懵懵懂懂。她比著手勢:「可是這麼一來,如果有人不小心闖進來──」
鐵毅欣然看著夢幽音。眼底是一閃即沒的喜悅波漩。「難為妳這麼快便注意到這點。妳考慮的極是。這兒不管再如何偏僻,終究還是人間世的一部分,依然不乏人跡。這就必須說到『地聽術』和『天視法』………」
鐵毅的語聲,緩緩褪去──斑·斑·駁·駁。夢幽音癡然傻了片刻。………只是個好──孩──子?不能更多………想要更多………她有些恍惚。………可以要更多麼?可以這麼樣嗎?………而後,震的復醒。她勉強自己,仔細聆聽。
「………『地聽』與『天視』都是師尊為免凡常人等誤觸陣勢而設。所謂『地聽』乃於各個入口處,埋下絲線,組成一個錯綜複雜的警訊網絡。只要有人踏進陣地範圍內,便能立即性因線脈被觸動,而將訊號傳送至『地聽室』,響鈴自會發響。至於『天視法』嘛…則更是奇密。師尊以自己飼養的鷹、雀、鶴等等禽鳥為引,驅使之縱飛天穹,俯盡山勢,誰人闖進、在何位置,都能夠確切的掌握到。因奉師父之命,和飄師弟前往引誤入者出山,還因此被視為仙人──這樣的事,也有幾回。」和夢緊密接觸已有相當時日──彼此亦愈發熟稔──鐵毅的話語好自然地流暢起來;彷彿太陽拂照落於山間風一般的光漾。
夢幽音聽得明白。但疑惑不期而生,可──「陣法到底是什麼呢?」。
鐵毅聞言,一愣。………是呀…到底何謂陣法?………鐵毅陷入綿綿沉思。
………好歡喜鐵大哥尋索些什麼時候的表情;認真而深邃。像天穹的深藍。有點透明。卻又帶著一種安安靜靜的遼遠──無邊無際──最廣大的擁抱………夢幽音想著。不覺間,又癡了。恍恍忽忽的。
好一會之後,鐵毅沉聲說道:「或者,以萬法同一的莫有觀來看,陣法其實與武道、文學、工藝、音律等等,都是人在尋尋覓覓的事物。不同的面貌,卻擁有相類的質地。江湖人求武擺陣,莫非都是在追尋最根源處的『一』──萬有之『一』。以天地萬物為用,乃陣;以天地萬物為體,乃武。陣法視天地萬物為單一個體,恍若擺設棋子,以形成局,而引人入甕,使之淹沒洪荒長河之間。而武道嘛…似在於將潛流體內,但因常識和教知之束縛,本與天地萬物同感同體的能量,從身體深藏某處,呼喚回來。便恍若把消失的印記,重新與自我貼合,以進入道之『一』。武藝欲將人身化若天地萬物的一環,而歸返天然之境的整體狀勢。可以再簡單點說,陣勢用許許多多最小之『一』,拼湊出最大之『一』──把天地萬物聚合起來,形成一個模擬的最大之『一』──的全象。最小之『一』,指的即是存之於天地的萬物,都是單一個體;相對的,最大之『一』,當然就是生命之源的『一』。所謂須彌一介,大千世境,就是此理。再以同樣基調,來審視武道,那麼將會發現,武術其實就是發掘隱藏於肉身內隱隱與天地萬物最大之『一』同流脈動的某·種·祕·徑;鐵某師尊稱之為,『先天』。武學奠基於『後天』,而設圖返回人原本最自然的狀態──最大之『一』──即『先天』。武藝其實是究極的陣法之核──」鐵毅停頓,「這麼長篇大論,幽音可懂得?」
夢幽音要搖頭不是,點頭也不是。她比出自己的意思:「理論上──幽音可以明白。鐵──大哥的意思是說,比方啦,陣法是運用各種最小之『一』,聚合、拼集出『先天』之象;而武道麼,就是將人的肉身,視為途徑,以重返『先天』之體囉?」
「好。簡單明瞭。果然有天份!」鐵毅差點要擊掌而喝。
「天份?什麼天份?」雲飄、月心瞳鮮少看到,鐵毅如許欣然的模樣。因之,即是而今他們正嬉鬧起勁的時候,亦不由從陣勢退出,齊地發聲問道。月心瞳甚至還多加一句:「莫非,幽音有和夢姊姊同等級的武術天──啊!」
月心瞳還沒說完,雲飄一個橫肘,就撞了過去。
月心瞳一聲驚呼,人一踏走,避開。
「師兄你看──」雲飄瀟灑至極的聳聳肩,「她有可能被收拾麼?」
鐵毅苦笑,沒說話。
月心瞳這一句無心之失,早已徹徹底底刺傷他。
當然──還有,她。

雲飄刻意轉移僵凝的雰圍,「總之,這個刁蠻女呀…一輩子小飄亦不用想能夠欺負她,對麼,師兄?」雲飄橫向一掌,往正鼓著紅豔豔兩頰,像隻輕悄悄踮著腳跟,於牆上行走賊似的貓,往他走來的月心瞳,拍去,
月心瞳「嘻嘻…」笑著,讓開雲飄勁氣。
雲飄露出一縷輕盈之笑,「師兄,待我捉她來,你們賞她幾個『打屁屁刑』。」
鐵毅忙搖手道:「別。還想圖清淨。幽音,對不?」
夢幽音大點其頭,且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雲飄目的達到,不理他們的「驚恐」,跨步,兩眼又像矇著黑布,往月心瞳探去。
鐵毅苦笑。
夢幽音脹紅臉。想起………沒幾天之前,在某個洞窟裡,月姊姊由於旅程著實無趣。因此,起鬨要玩遊戲。本想著她玩,自可和雲哥哥玩去。沒料到,最後卻是四人一塊兒投進去。姊姊說大夥輪流出謎題,寫在紙上。然後,依次抽題回答。若解不出,就要再抽出先前已做好的責罰小箋。這亦沒什麼。孰知姊姊想出的罰則,簡直匪夷所思。什麼裝貓裝狗。還有當馬給人騎著走、騎著跳。最讓人消受不起的,還是「打屁屁刑」。得讓人打臀部。早知這麼,起頭就該去睡,不應好奇的。結果害得和鐵大哥鬧尷尬。………夢幽音想起鐵毅的大手,擦過自己臀部的一瞬間,宛若一股浩蕩熱潮,通過她身子中樞最根柢處。禁不住的,她差點就要嚶嚀出聲。
「對了!」鐵毅的聲音,赫然打斷夢幽音的遐想。她羞紅著臉。抬也不抬。
「幽音不妨隨意踏個幾步,親自體驗師父『天迷大道嶺』的威力。」
夢幽音低低的頭,小小地應了聲。爾後,拘謹的跨出步伐。猛然,雲霧龍虎競逐似的,湧生眼前。一條以絕對性力量佔據視線的大道,近乎霸道悍然地「存在」於眼前。夢幽音看傻了眼。空空茫茫。
鐵毅則深然而安穩地望著,夢幽音眸裡由讚嘆和迷惑交織而成的燄采。
就這樣子,四人走走停停,清閒雅致,遊覽著山水。
一對嘛…是風風火火的鬧著、玩著。
一對卻是處於奇異的靜態。
過了一陣後,一直沉默著的鐵毅,突然的,警覺到什麼,停下步伐。
其餘三人,還不覺有什麼。
而驀地──「有些不對勁。」鐵毅說。
89/5/30、31、89/6/27、29、89/7/1、6、8、9、11、12
89/8/2、26、89/10/7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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