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2.2 師大
今天在師大及附近攔人拍攝，其實是在沒怎麼
多想的心情下出門的，該怎麼跟路人解釋我們
的創作、該怎麼分配工作、進度怎麼掌控、路
人怎麼挑選....一切一切都沒有花時間好好計
畫，似乎就覺得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所以想
試著勇敢面對一切，學著與人溝通，誠實面對
自己的作品與自己，太完美的計畫展現的永不
是自己，這個過程很重要，我要盡我所能真誠
認識每一個面孔，即使面具無法丟棄，我要認
清自己。
同行的是Ｋ跟Ｐ，天氣微陰，老天爺很幫忙的
沒有下雨。從宿舍走下來就決定先去學校內繞
繞，邊走邊想著要Ｐ攔人，Ｋ拿攝影機紀錄，
我就專心拍照，團體行動的用意也是可以交換
角色，隨著路人一個一個錯身而過，心想得先
做一個示範才行，看見校門口旁有一個等車的
阿伯，於是上前打個招呼：
「你好，我們是傳播系的學生．．．」
我還是很囉唆的說明了我們的拍攝目的，老伯
很爽快的答應我們，真是美好的開始，拍攝完
老伯等的車子剛好駛近，便急忙揮手說再見了
。Ｐ覺得我的介紹應該簡化些，我想也對，否
則一卷底片該拍到什麼時候？走進校園，迎面
而來三個女同學，我慫恿Ｐ去攔人，沒想到他
卻耍孬，Ｋ也是面有難色，本想上前去攔，卻
想已錯過那「決定性瞬間」於是作罷。行至操
場，大喜，有很多人在運動，剛才的經驗告訴
我應該再放開點，不要錯失良機，（偷偷）也
不能太指望Ｐ跟Ｋ．．．，於是我逕自往一對
老夫妻那走，他們正做著暖身操：
「你好，我們是傳播系學生，我們有一個作業
是這樣的．．．」
老太太比較害羞，說拍她先生就好，跟老先生
說明我們的意圖後，老先生答應了，面對鏡頭
做了個不明所以的表情。操場側邊的籃球場有
一群小孩子嬉鬧著，太好了，小孩子比較好搞
定，就跟他們邊玩邊鬧要他們猜拳輸的先拍，
猜輸的小孩邊躲邊笑，紅通通臉龐可愛的讓人
想捏一把，另外兩枚也是在打打鬧鬧的情況下
，輕鬆的拍完。不過旁邊有一個男孩獨自投著
球，與旁邊三個小孩的嬉鬧明顯成為對比，對
我們的要求並不太搭理，只是微轉身搖搖頭然
後繼續投籃，苦悶著一張臉似乎不太開心，我
就想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不開心，雖然很想知
道，但還是決定不再打擾往下一個人走去。再
旁邊有兩個女生在練網球，第一個女生有些害
羞，頻頻說不好意思，不過並沒有拒絕我們的
請求，拍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要寄展覽訊息給
這些被拍照的人，所以請她把聯絡方式寫在相
紙袋背面。第二個女生似乎是體育系的同學，
聽完我們的來意後委婉拒絕，沒關係，這事不
能勉強的。再過來是排球場，有六個男同學在
練托球，聽完我們的說明，他們很阿沙力的答
應了，只不過當我拿起相機，他們之中的學弟
就把學長拱出來說學長最帥學長先，哈，我就
叫他們站一排讓我掃過去這樣比較快，果然同
儕比較好溝通，較不扭捏，表情也較生動。跑
道上有幾個國中生在練跑，看他們表情專注就
不打擾了，行經籃球場也沒打算進去拉人，他
們廝殺正熱呢，自己也喜歡打球，最討厭別人
斷我興致。繞了操場一圈，沒再遇到什麼人，
今天天氣不頂好，特別現在又寒假，校園冷清
乃理所當然。
Ｋ提議去教官室走走，途中攔下一位可愛的老
伯，照完後老伯留給我們的聯絡方式是師大郵
局的某某小姐，說把文件交給她即可，並在聯
絡方式下端署上「梁健生」．．．Ｐ隨即驚呼
了一聲，說這不是上次新聞報導的「要求退回
越南新娘」的那號人物嗎？還跟他一起在文薈
廳（學校餐廳）一起看過第四台的越南新娘廣
告呢？哈～真是有趣～到了教官室只有一位值
班教官在，他就是上次婚宴問我領導統御是啥
我說不知道的那位教官，真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教官很幫忙的配合拍照，想起和Ｋ在剪接婚
宴影片時看到畫面中他鬼鬼祟祟的跟在新人後
面要花我倆居然毫無遮掩的狂笑出來，心中著
實生了幾分慚愧之意，教官真是好人～冷清的
校園再沒有什麼人可攔了，Ｐ提議殺去師大夜
市。走著走著突然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
就忘記在哪裡見過，想了很久仍想不起來，不
知怎的我就走上前去劈頭就問：「我是不是在
哪見過你？」Ｐ跟Ｋ沒料著我會有此舉動，捱
著肚子就開始狂笑，他們以為我要搭訕那人，
還用這種濫招數，忽然才覺得自己失態，那人
見我這樣的舉動也覺得很訝異，微笑走到一旁
，似乎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真不明白自己為
什麼會有那樣的舉動，摸不清頭緒的記憶真是
讓人著惱。
後來水果攤的老闆娘肯讓我們拍照，旁邊商家
攤位的老闆老闆娘直瞧我們似乎想弄清我們在
幹麻，因為──我對焦實在對太久了，另一位
攤子老闆娘跳跳跳過來嚷說好玩我說那你給我
拍一張好了她隨即遮住臉笑著跑開說不要啦不
要啦，哈。再過來還找了坐在貨車上說只是來
送貨的老闆娘、賣番薯的婆婆、大腳桶工讀生
跟咖啡店旁兩位老人家，可惜他們都不給拍，
還趁那隻咖啡店的狗跑出來撒尿時趕快衝到牠
面前對焦，結果我一蹲下牠尿也沒尿完的就逃
回店裡去了，哈，連狗都不給我面子。
再來是圖書館那邊的校區，那邊是今天攔下較
多人的地方，有教育系的助教、跑圖書館的學
生、語言中心的外國仔、經過的路人．．．，
大多來去匆匆，拉外國人的經驗還滿好玩的，
我和Ｋ說著一口超破的英文：
「...homework.....presentation...make a
expression.....each one...」
配合著不能再誇張的肢體語言，等我們表演完
那名女仔才冒出一句「什麼？」真是裝笑尾～
他們總算會意過來，願意給我們拍照，還請我
們吃糖，撒一把在Ｐ的手上，Ｐ邊走邊吃看他
表情好猙獰，他說那應該是他們不要的．．．
ＸＤ
還有一位不知是日本人還是台灣人，因為他用
日語跟我說：
「哇打洗哇 台灣人 得死．．．」
試著和他攀談知道他似乎有嚴重近視，因他說
他看不太見，問為什麼不戴眼鏡他卻說近視較
淺不用戴．．．嗯，好難理解的邏輯．．．還
想和他多聊一些，但Ｐ和Ｋ在前面呼喚我實在
無法久留。
天已黑，今天進度有點慢，只拍了３２張不到
一卷，本來想把剩下的４張消耗掉，用最墮落
的方式──拍拳頭、拍比中指的畫面．．．Ｐ
還提議說我們回宿舍脫褲子拍屁股好了這樣應
該滿屌的．．．真是墮落到一個極限了（那是
最後的絕招哇）．．．
總的來說，對於今天的拍攝不滿意的地方實在
太多，比如很多情況必須拿出勇氣來攔人卻耍
孬，以致連一卷也沒拍完，進度太慢，最後幾
張拍的時候天已昏暗，快門甚至調到１５這個
人無法持穩相機照片便容易模糊的極限，還有
忘記讓人留下連絡方式，匆忙中似乎都給迷糊
了，想想亦該調整自己取近求快的心態，這必
須是一個對自己誠實也對人誠實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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