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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4 15:46:28| 人氣21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的心裡有什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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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有什麼?
有一大片草原,草長長的,風徐徐吹過,寂靜和空氣一樣無所不在,在那裡聲音並不存在,有貓緩緩走過,昆蟲驚起,拍打翅膀,無聲。
草原盡頭是巨大的雲,不規則塊狀,邊緣鑲金,以紙板刻成,背後黏竹籤,隨著風的韻律,被緩慢而僵硬地移動著。
草叢間有洞,深深淺淺,可以窩著,那裡除了寂靜還有黑暗,不過並不比較安寧,地底下的東西比地上多多了,看不見的可以幻想,如果是幻想的話,要多少有多少,我看過:哀傷的眼、蠕動的黑暗(是的,蠕動的黑暗)、燃燒的火球、吞劍的小丑、即將消失的笑容、孤單的牙齒,和正在飛翔的鳥的骨骸,它們會在黑暗中、在夢中,不斷觸碰腦袋裡柔軟的皺摺,引發陣陣顫慄。

如果願意走到草原的邊緣向下俯瞰,會發現草原是懸浮的!而下面,盛宴正在舉行,大樂隊賣力地演奏著,紅酒以小噴泉的方式不停地供應著(只要把杯子湊過去就好了),食物!夢中才可能出現的傳奇食材,傳說中的經典菜餚,一盤一盤川流不息,宴會裡的人漲紅著臉高聲談笑,輕快起舞,隱蔽的角落是呢喃的情侶,我看得好心急,一步跨了出去,卻立刻被穿著燕尾服,打著小領結的門房擋了下來,「邀請函?」沒有!沒有邀請函,我窘迫地站直身體,冷汗卻從背脊滑落,該死的奇想,怎麼就漏了邀請函!門房禮貌而冷漠地看著我,我被盯得不知所措,抬頭瞥見房裡巨大的時鐘,突然腦袋和現實接上軌,「我才是主人啊!」,憤怒的我一拳揮向門房,門房「?噹」一聲倒地,碎得四分五裂,腦袋滾到門邊依舊帶著冷漠的表情,踹開腦袋,打開門,聲音狂奔而出,「哇!什麼鬼呀!」,我趕緊關上門,閉上眼耳膜還在深處鼓動,深呼吸幾次之後,將音量轉小,再次打開門,這次好多了,聲音流洩而出,我輕鬆地跨進去,樂隊領班對我點頭致意,每個人經過身邊時都和我打招呼,我發現宴會的氣氛並不像遠處看來那麼熱絡,人們的笑聲帶著虛假,紅酒太酸了,而菜餚調味太重,似乎企圖掩蓋腐敗的氣息,但音樂還可以,明亮熟練、輕快而華麗,適合翩翩起舞,我拿著紅酒,慢慢退到角落,踩到幾對情侶的腳,突然發現有個門,我記得是通往後廊的,我開門,進門反鎖,宴會令我疲憊,我靠在門上休息,沒有注意到黑暗中的嘶嘶聲。

當我發覺嘶嘶聲,驚訝地睜開眼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米其林充氣娃娃就在眼前,並繼續地充著氣,我想開門,但門已經被充氣娃娃抵住,他已經壓迫地我快無法呼吸了,一定是管家要準備給宴會用的,把他放在這裡充氣卻忘記了。管家總是喝太多,記憶變得瑣碎片斷,而且不持久,當然每個朋友都喜歡他,熱情帶點瘋狂,但對於家人和雇主來說,他實在不可靠。這大氣球緊緊地貼著我,我用手撐開一小塊空間呼吸,絕望地望向天花板,爆炸是瞬間的事,一聲巨響,我感覺全身皮膚刺痛,身體騰空而起,塑膠碎片在四周飛散,我經歷飛翔卻無法享受,在墜落前,我想起曾經有一大片草原,草長長的,有風徐徐吹過…

台長: 看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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