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2 除夕(歲除)
第二個不在台南家過的年,那只是十幾個鐘頭前的事情,夢和真實之隔,只是一片玻璃之隔,空氣和水之隔。
他說,他對這女人比對自己還好;他說,想要永照顧她一生一世,即便她自己也不知何以時時惹他動怒,那脾氣來得急又快,女人總沒能明白關於兩人生活還有什麼可能;他說他會負責扛起家,一個遮風避雨衣食無虞世人定義的家居;從不低聲下氣的他,單對身邊唯一伴侶道歉,雖然於關係無濟。
婚前,為了求學、工作及讓生活有趣,女人一直遊走各城市,日復一日,她卻總是不安與憂鬱,如似執迷不悟的人,她嚮往學會說德文或法文,飛向千里之隔的國度,並不考慮再回到這片土地。她來自貧瘠無文的小村落,喜歡臺北,可以在任何一座城市活下去,但都住不久,三至四年,這是不是病呢?在一個地方住一住,結交了一些好朋友,最後因沒聯繫習慣,幾年下來,朋友只剩通訊錄從來都不響鈴的名字聊表,至終,她還是被形上的自己困住。是不是因為懶惰了,所以選擇婚姻這樣的生活,這生活有固定的伴,讓生活不那麼難?男人說源於他的庇護,她才能享受自我。
而婚後內心的衝突,從來都不能對外說出口。
男人不明白她為何總不快樂,他以為只要愛她就會好了,她原本也以為可以那樣。然後呢?女人婚前認為驛動的心,可以在穩定但不愛的這份關係上被定著,形同飄盪舟帆入港灣羈繫於岸,她開始懷疑這空洞的關係,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力去愛?
婚前,她擁有幾位年長她許多的女性友人,教導她如何為年輕那段失愛歷程找人生定位,並獨自面對自我,盡力讓自己入世。但她迄今仍學不會如何更入世,甚至為自己毫無生活技能或社交功夫感到害怕,她希望自己能知道怎麼快樂。
今天,婚前女人最好的女性朋友之一,年長她一輪,生肖、星座都同的朋友來找她,帶著當年女大男小懸殊四歲,助教、學生間關係成婚的另一半,還有十歲兒子。這一次,女人什麼都不能傾吐。女人看著當年身無長物,年紀較女方年輕幾許的這男子,過了十年,也老了,想起當年仍是大學生的自己擔任他們的伴娘,不禁失笑。
她的女性友人帶來這兩幀畫,並帶來微笑。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