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週託佩的福，用便宜的價錢買了幾本剛出爐的小說。偏偏最近下班得晚，除了「宅配男與披頭四搖籃曲」翻到一半之外，其他的都還疊在書桌上。難得今天早下班旁邊又沒人吵，就煮了咖啡窩在餐桌邊，接著上次讀到段落的部分往下看。
伊坂幸太郎的書先前我只看過「死神的精準度」這本，寫得很不錯，故事兼有推理小說的風格又帶點幽默。改編之後金城武主演的電影我也去找來看了，當然做過修改，不過韻味也都還保留住。至於這次的新書「宅配男與披頭四搖籃曲」，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厚啊。很久沒讀這麼厚的小說了，翻開之後開始讀了倒是覺得很有趣。因為還沒看完就先不說感想，一本小說精不精彩還是要留給讀者自個去體會。
我坐在餐桌邊喝著咖啡，看著青柳雅春推開前輩朝住宅區逃跑的時候，外頭傳來車聲。是貓仔回來了。我看看錶，才九點？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依照預定計畫不是連11點的怪醫豪斯都看不到嗎？」貓仔停好車一進門我就問他。
「今晚就是典型的計畫趕不上變化啊。」貓仔脫下外套，拉開把椅子坐下。
「難道是想趁機牽女孩的手結果又被女孩甩掉了嗎？」這當然有另外一個故事好說，搞不好變成他一輩子的陰影，偏偏我就很愛沒事拿出來酸酸他。
「除了手讓人家給甩掉之外，還讓人甩了一巴掌勒。」
我端咖啡的手頓住了，眼神則是毫不保留地透露出我的驚訝。「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啊，手連碰都沒碰到。」貓仔哈哈笑往房間走去。
我闔上小說喝著咖啡發呆，等貓仔從房間換衣服回來。今晚不是個特別的日子，只是貓仔跟某個女孩約好一起晚餐的夜晚而已。女孩我沒見過，只聽說是貓仔以前的同事。雖然是貓仔喜歡的型，不過平常只是會偶爾聊聊工作上的鳥事和過去上司的壞話。據他說就只是這樣的關係而已。剛巧女孩今天下來開會，貓仔就趁機敲定晚餐的約會。
貓仔打開冰箱拿出海尼根，回到餐桌旁坐下。
「那今晚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在水槽邊洗著咖啡壺，很想知道詳細的情況。
「那有什麼問題嗎？」
「除了人太多之外沒什麼問題。」
「餐廳人很多嗎？」他打算今晚帶女孩去的餐廳我也去過一次，是吃鐵板燒的蠻不錯的餐廳，可以兩個人輕鬆地慢慢用餐慢慢聊天。
「不是，是她的同事們也一起來了。」
聽到這個我滿臉疑惑。「你不是只有約她而已嗎？」
「是啊。不過會議結束之後其他人也一起跟著她過來，於是就變成一大群人啦。因為工作的關係曾經合作過，也算認識，總不好意思跟他們說：我們兩個要去約會了大家再見。然後就把這群人晾在旁邊我們自己去吃飯吧。所以後來就是大家一起在辦公室附近吃個簡餐聊天，吃過飯後我送他們到車站去，她就跟著他們一起坐車回去了。」
「難怪你今天這麼早就到家，畢竟送到車站可比送她回家要近得多了。」
「是啊是啊，往好處想就是今天還可以悠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知道你今晚是單獨約她嗎？」我打開冰箱也拿了一瓶海尼根。
「我猜她根本沒想過，因為她一到就問我說還有誰要一起去。」
「你約的時候沒講清楚嗎？」
「請問有哪個人在邀約的時候，還會特別交代對方說：我們今天晚上的晚餐是只有我們兩個喔，不要再帶別人來，絕對不要喔～你告訴我有誰會這樣說啊。基本上如果還要找其他人的話，就會直接說還有沒有想要叫誰一起來，或者是說今晚還有誰會一起來之類。你不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情況嗎。」
貓仔的結尾是句點，並不是在詢問我的意見。不過我約人的時候也確實是這樣，如果有找其他人我自己會先說，畢竟就算彼此之間是朋友，還是會因為聚會的性質或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際網路連結，每個人都有些如果在場就不太好講話的對象。那如果是兩個人約會，還真不會特別說別找其他人這類傻話。
「今晚實在很有趣。」貓仔按著自己的肩膀，一副很累的樣子。「大家聊得很開心吧。」我問他，順手再幫他開了一瓶啤酒。
「有我在的地方一定有趣的啊。」貓仔吐著舌頭做鬼臉。「大家一起吃飯聊天還蠻開心的，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
「喔，那你指的是什麼？」我把啤酒遞過去給他。
「就是今天晚上的轉折。」
「轉折？」我弄不太清楚有什麼轉折。
「我上周知道她今天要來開會就約她了，然後開始設想今晚大概是什麼樣的情況。她一直都是很忙碌的狀態，而我最近也是勞碌命，也想要悠哉一下，所以想帶她去你告訴我的那間店，慢慢吃著鐵板燒慢慢聊天，好好放鬆一下。」貓仔停了一會喝了啤酒，晃晃頭又按按肩膀，他最近都在辦公室趕案子，趕到肩膀都緊繃了。
「那間店一定得開車去，也想過聊到太晚也可以直接送她回家就好。昨天，上班寫報告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車子快沒油了，一下班到家抓了鑰匙就衝出門去把油加滿。開車去加油之前我又摸摸車子，車都停在外頭真的好髒，所以加完油之後就又把車給洗過一遍。如果要載人的話還是得把車弄得光鮮亮麗一點比較好。」
「你還真是個做事周到的人。」我說。貓仔笑著但是沒說什麼，把瓶子裡的啤酒喝光之後又到冰箱拿了一瓶。
「我辦公室附近很不好停車，下班之後回來開車又太花時間，於是我又先撥了通電話透過關係在附近喬了個車位出來。雖然平日晚上餐廳的人應該不會太多，我也還是先打了電話過去訂位。仔細想想，我連吃頓晚上會有什麼狀況，情節可能會怎樣發展，還都已經沙盤推演過好幾次勒。」
「結果通通派不上用場。」我把瓶子裡最後的一口啤酒喝完，在水槽把瓶子洗乾淨放到回收箱裡。
「是啊。完全只是自己一個人在想一堆有的沒的。」他把喝完的啤酒瓶遞給我，我瞪瞪他不過還是幫他拿去沖水。
看看時間，差不多十一點十分，怪醫豪斯要播啦。
「算啦，下次還有機會吧。」我說。「換個角度想，起碼今天還看得到怪醫豪斯。這樣想會不會比較開心？」我關上餐廳的燈，關上門，移動到客廳的路上我問他。
「我還比較希望看不到今天這一集勒。」貓仔笑著說，手上還偷偷揣著瓶海尼根不放。「不會不開心，只是有點悶。悶的程度正剛好適合喝啤酒。」
配著電視影集喝啤酒，他今晚真的是很有喝酒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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