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交學派分舵 甚矣吾衰矣， 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 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 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 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裏， 想淵明詩就，此時風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 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 恨古人不見吾狂矣，知我者，二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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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門，是我們的，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根；我們的天堂，我們的地獄。
　　很震驚，對，澳門是我們的地獄，這句的確很震驚，但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縱然被掉落地獄，他又可以有甚麼感覺呢？
　　當我們目見文化中心背後有一間賭場，澳門大學下面有一間賭場，我們不禁要問，澳門的靈魂去哪？
　　當我們耳聞澳門大學從來沒有歷史系和哲學系，卻因應「市場需求」而加開賭場管理系；初中升高中流失了六千多名學生，當中大部分人輟學的原因是急於求職賺錢；我們不禁要問，澳門的精神淪落至哪個水平？
　　當我們得悉澳大學生反對政府無故取消澳大巴士站，卻換來「不識時務」、「自私自利」的惡批；五四運動慶祝會只談國族情結，絕口不提民主科學；我們不禁要問，澳門是否快要死了？
　　靈魂、精神，對一個城市來說，似乎不切實際。沒錯，對一個物慾橫流的城市，一個唯利是圖的城市，一個拒斥文化上昇的城市來說，是笑話，是夢話，是空話。
　　「一個小孩如果獲得權力，他將毀滅全世界。」物質和精神的進步，從來要平衡。物質代表權力，精神代表能力。物質文明是一把雙刃劍，既可出擊，亦可回刺。擁有權力，還需要能夠明智地操作執行它的能力，才可以對生命有利，才真正令人享受到擁有物質文明的生命的昇華。否則，不懂得駕馭自己的慾望，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衝動，只會導致自我毀滅。
　　當心！澳門人，不要被繁華的景象掩蓋了你的眼睛，不要被賬面的數字蒙蔽了你的理性，不要被微末的利益怠懈了你的警戒。明智的人會認得，迷信會封閉自己，導致思維狹隘，令可走的道路愈來愈少。你們是認得這些的，但我跟你們說，你們迷信了，你們迷信了英雄教，你們迷信了賭業教。馬克思說得好，「宗教是人民的鴉片。」宗教的確可為人民鎮痛和麻醉，英雄給予你們希望，賭業振興澳門經濟，但看你們，你們在賭業領導下的經濟增長下的亢奮，你們面對不平時的消極，你們的驕傲自大，你們的吹噓追捧，告訴了我，你們迷信了，鴉片令你們上癮了。
　　曾幾何時，澳門人謙遜平和，卻認為香港人囂張跋扈，故不喜港人。看你們現在的嘴臉，看你們面對港人時的不可一世、精神勝利，我敢說，你們的精神本質沒變，卻又在退步。沒有事情值得驕傲時，你們當然謙和自卑；當有些須成功時，與自卑相輔相成的自大無限膨脹，那就是一種墜落了。
　　物質的誘惑，金錢的光芒，足以令常人暈眩。但我提醒你們，澳門人，不要沉迷在這個夢境裡了，你們的財富不是真實的，看哪，我們的城市有多少人真正能享受這「進步」所帶來的好處？你們所甘飴的，是經濟增長帶來的實質利益，還是社會說服你去信以為真的海市蜃樓？
　　長此下去，你們只能在沙漠裡把玩過去輝煌的賬目。
　　這個沙漠，就是文化沙漠。
　　只顧發展，忽略環保，令祖國大地沙漠化；只顧經濟，忽略思維，令澳門文化沙漠化。浮士德把靈魂出賣給魔鬼，換來的是知識和權力。澳門是否也要把靈魂出賣，以換來沒有將來的財富？花無百日紅，人無三世昌，人們說發財不立品，家業祖傳三代就坐吃山崩；澳門是否也要來一趟？說來可輕鬆，但澳門輸不起。
　　澳門人啊，走出眼前的發展框框吧，走出來思考吧。現存的不一定是合理的，普遍認同的種種前提都不足守。人是選擇的動物，要選擇且不能不選擇你們的路。社會算甚麼，他人算甚麼？重新思考吧，重估一切價值吧，因為你現在遵守的價值都不一定正確，沒有人有權為你選擇你的路，更不要讓他人捏著你的手替你選。你們要明智地選擇自己的性格和道路，生命是你們的，不是任何一個宗教的。
　　澳門是由你我組成的，不要讓她變成沙漠，不要讓她變成地獄。讓她成為我們的天堂，永遠永遠的天堂。

2005用3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