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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15 17:37:47| 人氣2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曼谷白百合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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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情人 （Madonna Lily of Bangkok）曼谷白百合 卷五
窮人家小孩的傷心會比較堅軔嗎？瑪塔對這種生離死別就跟看落日、雲彩一般的淡然。無數個落日染紅湄南河淌入大海，晴烈的雲、淡漠的雲一片片飄過曼谷的天空。河水從無止息過哺育大地，人們天天把肚腹填飽就算了事。

田地荒蕪著，臨河的木屋逐漸在殘敗。殘敗這種東西彷彿看準了弱勢的生活型態動手。各種小獸選擇了高架木屋下堆放農具魚具的濕潤土地掘窩，大老鼠繁衍到令人驚悚的數量時巨蜥旋即攻城掠地而來。

雨季來時巨蜥在屋下昂首吐信發出可怖的「ㄔㄔ」聲，馬戈會窩在母親摟他入睡的房間地板上哭，不知是害怕還是思念？瑪塔總要罵他：「勇敢一點！馬戈！怕大蜥蝪不是男子漢！」而瑪塔心裡的害怕與思念卻脹得滿滿的，像塞了顆尖刺稜稜的榴槤。他們已有足夠的錢上學、吃飯、為外公治病，心靈的濕冷與肚腹的溫飽卻日日在交戰。

蘇麗會來陪他們。她總是裝副大姐姐的神氣來看看他們吃飯了沒？馬戈這時才會挺起胸膛，像個大男孩一般勇敢起來，跟蘇麗玩起小孩玩的遊戲。多半的時間裡瑪塔挺著腰桿，站在臨河的露台上向翠綠孔雀尾似的棕櫚葉招展在微風中的煙茫茫河上望去。雨水濺濕他的短髮，從臉頰滑向胸部。他跟絕大多數人一般袒著胸脯，腰間一條長布穿過胯下在臀後旋成麻花再繫到腹前來。貧窮的日子讓他身上一絲贅肉也無，略嫌白晰的肌膚（雖然他曾努力曬過太陽），勻稱的胸腹、四肢。

瑪塔站在微風吹拂著棕櫚葉的河邊露台上，想起今日學校裡有人笑話他的美貌……那個人全傷在臉部，他則左腹肋骨還有些隱隱的痛。那種激烈爭執的異常興奮此時尚在胸腔裡延續。他俊美的臉龐冷冷笑著，拳頭握得血管奮張。背棄的父親，別離的母親，看不到邊的困阨日子……他握得血管奮張的拳頭狂亂無情地擊在冰冷濕滑的巨蜥身上……舌信在吞吐著腥紅、蜥尾甩蕩過陣陣黑風、他跌在泥淖裡……蜥爪在張揚、雨滴在飄落。瑪塔發現他巨大的恐懼同時也是巨大的力量，馬戈與蘇麗在頭頂的木板縫間驚呼……瑪塔身形狂亂，心裡卻冷酷，他咬牙大叫：「滾開！滾開！你們這些惡魔！」

直到手裡那支魚槍沾滿鮮血，巨蜥才盡數爬離岸邊回到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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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小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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