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Li 生命有迷惘的時候，有抱怨的時候，但是你不能什麼都不做；因為不做，就不會發生。 改變。改變。 改變。

4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和往常一樣，站在櫃檯裡看著人來人往。

一位老婦慢慢走過來。

白髮蒼蒼，講起話來卻很有氣魄。

我起身跟她打招呼迎過證件，有那麼一秒我們的距離近到她可以注意到我久未修剪的鼻毛，她盯著我，眼神犀利，像是可以一眼就分辨出菜市場肉販攤上屠殺的肉是新鮮還是腐敗。我一塊死肉，心生畏懼。她聞了聞我，

“你的眼睛很漂亮。“

“喔...謝謝。“

受寵若驚。

"真的，你應該要謝謝你媽，生給你一雙漂亮的眼睛。“

我媽很少稱讚我。她常常說我胖，說別人的女兒漂亮，僅管王媽媽的女兒醜的像豬，還是比她自己生的女兒美；別人的功課永遠比我好，別人跑步永遠跑的比我快，即使有人稱讚我漂亮，她總是很難認同搖搖手說：還好還好。

以前我從來不了解，後來我漸漸明白那是一種“別人的小孩永遠比自己的好“的謙虛。這讓我想到美國作家Amy Tan的小說喜福會(Joy Luck Club)，裡面說的就是這種錯綜複雜的母女之情，文化和認知的差異。我到現在還是有一種不由自主的自卑，但是那又怎樣？我知道她很愛我，我裡裡外外上上下下一定有某一點讓她驕傲，某一點讓她不知道怎麼拿大聲公宣佈以及不知道如何跟著別人一起附合的驕傲，不管那是什麼。

我下了櫃台，心裡有一股衝動想打給我媽，她接起電話。

我試圖壓抑心底掀起的洶湧，並且跟她說很謝謝她生給我一雙漂亮的眼睛。

她知道，她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