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奶娘,就只有浩翔陪伴自己的時間最長,比手足還親近自己。但是她完全不知道他的過往,他是否有家人,甚至在過年吃團圓飯時,他也一直住在宅子,哪裡也沒有去。他的存在對初雲來說就像是空氣一般,察覺不到卻又不能缺少。
「浩翔。」
「是,小姐。」
「……你說個笑話給我聽。」初雲站在車門口,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非常空洞,極之無趣。
「屬下不會說笑話。」
「那唱首歌?」初雲歪著頭,觀察著浩翔,她發現自己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他。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緊抿的雙唇,她心頭一緊,一股燥熱的情緒往臉上竄。
「小姐,您怎麼了?您的臉很紅,中暑了嗎?」。
「我沒事,走吧。」看見浩翔關切的眼神,初雲不由得往後退一步,記憶中很熟悉的臉忽然陌生起來,轉身快速鑽進後座,兩手撫上微微發燙的雙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浩翔開始走在自己身後,打傘、提包、為她隔開人群,他總是安靜無聲,只要她一回頭,就可以立刻看見他,彷彿只為自己存在。難道他沒有夢想嗎?沒有想要去追求的理想嗎?窗外不斷往後掠過的風景,往返學校與住家路程,一段短暫的獨處時間,初雲平時都趁機在車上寫些日記,記錄下一天的心情,因為回到家後往往都排滿了行程,不是上課就是陪來訪的長輩喝茶,或是和初蕊姊姊合奏音樂招待訪客。
初蕊姊姊啊…最後一次合奏是什麼時候呢?那個溫柔的三姊,已經離開大家幾年了呢?當年突然的離開,她得到了想要的幸福嗎?都來不及告訴她,其實她真的很喜歡她,每當自己因為母親責罰而哭泣時,都是初蕊姊姊不斷的鼓勵自己,甚至是陪她練了一整晚的琴。嫻靜婉約的初蕊姊姊就像脫俗的百合,綻放在每個人心中,撫慰著大家,而自己呢?自己又像什麼?
「小姐,到家了。」
轉眼間已經回到了大宅,拘禁的牢籠。黃昏裡的宅院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曾經熱鬧喧嘩的場景近幾年來已經不復存在,隨著親人一個接一個離開這裡,被遺留下來的人只能獨自品嚐寂寞。
「浩翔,陪我上溫室走一趟。」該去澆澆水了,以往都是二哥自己打理這一片花花草草,現在為了工作,大多日子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裡,其實她也知道,二哥會搬出去也是因為不想見到母親。和初蕊姊姊一樣,和自己同父異母的二哥是個非常堅強的人,總是努力想讓自己的手足們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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