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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喬喬一個孩子的時候，我根據懷孕前後所看的書籍資料、週遭朋友的育兒心得及長輩的經驗而歸納出一套自己的教養模式。也許是喬的個性比較好講道理，也或許是一對一的教育比較單純容易，陪伴喬成長的過程中，我累積不少自信。自信心加上看到好客熱情的喬偶爾孤單的背影，讓我有了勇氣再為她增添一個玩伴。

可是孩子是不能選擇的，正如他們無法選擇父母一般。童童的來臨意謂著考驗與挑戰的開始，雖然姊妹倆五官長相有八成五相似，個性發展卻差異甚大。

第二次為人母的我對「尊重每個孩子都是獨立個體」這回事有所認知，也有心理準備。但面對童從飲食、換尿布的狀況、睡覺習慣、哭鬧方式以及性格等沒有一個與喬相近的狀況，讓一切必須重頭學起的我挫折感很深。老實說，至今我仍不確定自己有能力和耐力把兩個孩子教到最好。

因材施教的道理我懂，順性發展的理論我也知道，但是知易行難。清楚知道以前對喬所使用的養育方針，在童身上完全派不上用場。於是我努力看書看雜誌，期望自己能夠當個更稱職的媽媽。

每每，只有面對喬或童的時候，一切顯得簡單，溝通或陪伴亦輕鬆許多。可是若得同時用兩套標準教育兩個孩子，情形就變得複雜了。

童的固執難說理、壞脾氣 (生氣會打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哭鬧) 和黏人霸道 (不准我抱任何人，包括老公和喬喬，否則就大喊大叫)，讓原本疼愛妹妹的喬開始有捉弄童的小動作出現。也許我累了，無法承受聽到煩人的哭鬧聲，不耐煩的情況下則要求喬配合童，導致她前陣子還問了：「媽媽，妳還愛我嗎？」這樣的話。我聽了鼻酸，更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母親。

當搬完家，喬開始上小學學前班，童也去了托兒所後，我彷彿累了一輩子般的懶了下來，無心紀錄童的成長，也沒能用心寫下喬的好與壞，只想放鬆看一些不必動腦的偶像劇。停下了筆，只因我認為自己不夠資格去分享什麼育兒心得。



每一次去接她們兩姊妹下課時，我總是滿心期待；而每每面對她們不斷的爭執吵鬧或童的無理亂哭，我又是一肚子火。心情上這樣反反覆覆洗三溫暖，實在讓我沒有提筆紀錄的餘力。

就在母親節前幾天 (五月六日星期四)，喬掉了第一顆乳牙。同一天，童對著我和老公反覆唱著「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小星星，掛在…放光明，好像…多小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小星星」。

我驚覺自己的懶錯過許多珍貴的紀錄。童究竟是何時從疊字期進入連字期的呢？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說出「媽媽，過來一下。」這樣完整語句的呢？

母親節前兩天，我聽到托兒所的老師對我說童童在學校遇到另外一個台灣的小朋友叫「軒軒」。他哭的時候童正坐在讀書角 (Book Corner)，並用中文對他說「過來，坐」，然後他們肩並肩一同安靜的坐著看書。這件事讓我很驚訝，不敢相信在家裡老是欺負姊姊的她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喬和童個性上雖如此南轅北側，卻一樣都愛對我依賴撒嬌。靜下心來，我感謝自己能先擁有喬這個寶貝女兒給我當母親的勇氣和自信。即使兩姊妹碰在一起時老是互鬥，但平時可以互相作陪，玩起來很開心的模樣還是讓人看了胸口暖暖的。所以我深信生了童讓她們在成長路上相伴是正確的決定。

這個母親節，總是貼心的喬自己設計了母親卡，更第一次用存錢筒裡的零錢在學校買了一副紅色耳環送我。童童還不懂，但也和老公合寫卡片祝福我。

有人說：「我們都是在當了父母之後，才學會做父母的。」

沒錯，學了六年，我還在不斷學習怎麼當個好母親。且不論我有沒有把孩子教到最好，對孩子的用心認真，是绝對問心無愧的。我想，從喬和童毫不掩飾愛意的反應和眼神中，我得到她們最直接，也最真實無偽的回答。


寫於2010.5.12 10:32pm Watso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