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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認老爸？

從「屬人主義」或「屬地主義」觀點來看，原住民絕不是中國人，卻有原住民表示「我是驕傲的中國人」，有奶便是娘？

陳茂雄

據媒體報導，花蓮阿美族青年楊品驊日前在中國廈門舉行的第十二屆「海峽論壇」中演講，提及「兩岸同文同源，血脈相連」、「我是驕傲的中國人」、「堅決反對分裂國族」等敏感用語，引發爭議，原民會呼籲「勿淪為中國統戰樣板！」花蓮宜昌部落頭目李毓書Zi Hu則說「言論立場需個人負責，不代表部落發聲」。但楊爸爸接受記者電訪時卻替兒子緩頰，強調「講他自己正確所該講的事」。

有關國家認同可分為「屬人主義」及「屬地主義」，後者是指在一個土地上的人民，建立政府，行使主權，就成為一個國家，其重點在於主觀意識，也就是其人民是否有意願組成一個國家，不過問血統問題，美國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其人民來自世界各地，但主觀意識都認定他們就是美國人。台灣人有八成認定自己就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明顯的，依「屬地主義」，台灣就是一個國家，與中國無關。楊品驊當然也可以選擇當中國人，但應該回歸祖國，更沒有權力要求其他台灣人變成中國人。

「屬地主義」的觀念來自歐洲，與亞洲有很大的區別，以前亞洲的國家觀念為「屬人主義」，一個國家的人民不應該再建立另一個國家，尤其是帝王時代，帝王代表國家，其人民要另組一個國家是不被允許的。進入民主社會後，「屬人主義」的觀念逐漸被淘汰，可是還有人持這種主張，統派就以「屬人主義」主張台灣就是中國的一部分，不應該另組一個國家。

持「屬地主義」的台灣人當然不認同統派的說法，但也有獨派的人被統派套進「屬人主義」打轉，只是他們認定台灣人有原住民血統，不是中國人，因為在早期清朝統治期間，女性不能移民，只有「長山公」，沒有「長山媽」，從中國移民來台灣者的後代，有一半以上的血統屬原住民。因而即使依循「屬人主義」，台灣也不屬於中國。

若依「屬地主義」，台灣不屬於中國是確定的，若依「屬人主義」，移民後代有爭議，因為大部分血統屬原住民。然而對原住民而言，無論是「屬地主義」或「屬人主義」，都與中國無關，原住民屬南島語系民族，要拉血統，也該拉南洋地區的人民，怎麼會拉到中國？最可議的是楊品驊提出「堅決反對分裂國族」，他的「國族」在哪裡？

就算依循「屬人主義」來定位國家，也只有移民後代該扮演台灣人或中國人有爭議，但這糾葛與原住民無關，原住民本來就屬南島語系民族，與中國人無關，楊品驊卻表態自己是「中國人」。統派依循「屬人主義」，罵移民後代「數典忘祖」，獨派的移民後代以含有原住民血統來反駁統派的說詞。不過楊品驊是純種的原住民，就算依「屬人主義」，也不該變成中國人，除非他是半路認老爸。

（作者為中山大學退休教授、台灣安全促進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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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30（台灣時報社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