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鴻爪小紥」心路歷程轉載 (2006 – Part 1)＠memoire 回憶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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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鴻爪小紥」心路歷程轉載 (2006 – 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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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

提著大包小包─妳的咸魚、膏，從南丫島回到香港。朋友們都各自回家，遺下我孤單一個。西下的太陽特別剌眼。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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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是否本來就是個錯？我是否早就應該放棄？對自己自視過高？眼高身低？自欺欺人？如泄了氣的球，一切都變成不可為。鳴呼噫嘻！時耶？命耶？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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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是否已到了盡頭？人力是否注定不能勝天？望著車廂裏乘客歡笑面容，感覺好孤獨。有沒有那天我可像他們一樣笑不攏咀？我為什麼會墮落到如此地步？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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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否真的很失敗？連戰皆北，一敗塗地。昔日伙伴都離我而去，孤立無緩。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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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完飯，在回家的路上，寒風刺骨。心情低落，開始逃避上班。母親的一番話，更令我耿耿於懷。前途是如此不明。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那成功的醫生要自殺。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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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星期天，陽光似有似無。步伐格外沉重，心情卻更重。我不是個宿命論者，深信雙手創造命運。在命運的嘲弄面前，打落門牙和血吞。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啊！當時年少青衫薄。可惜這些年來，了解到有些事情不可勉強，人力不一定可勝天，我也有認輸的時侯。美麗世界，醜陋人生。陽光掩映的一天，掩蓋不了心底蒼涼。背負著被咒的生命走完這一生。想起胭脂扣裏面曾揮金如土的十二少，最後死在廟街的街頭，咀角還有鴉片煙。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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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縮在寒風中，趕路回家。輕鐵車廂冷冷清清。西鐵更是門庭冷落。天氣為何會越來越冷？就像盞燃盡之燈。日過日，明天又得面對現實。希望明早不再醒來。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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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在深水街市買的青根魚和燒肉，冒著刺骨寒風，往天水圍出發。情緒非常低落，想起母親一個人在家。女佣放假了，她也是孤單一個。和我一樣。命運！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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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星期天，陽光似有似無。步伐格外沉重，心情卻更重。我不是個宿命論者，深信雙手創造命運。在命運的嘲弄面前，打落門牙和血吞。但這些年來，了解到有些事情不可勉強，人力不一定可勝天，我也有認輸的時侯。美麗世界，醜陋人生。陽光掩映的一天，掩蓋不了心底蒼涼。背負著被咒的命運走完這一生。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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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空時，妳忙。妳有空時，我忙。總是錯摸。身邊人沓，孤獨依然。掩霜紈，淚偷彈。且盡一尊，收淚唱陽關。漫道帝城天樣遠，天易見，見君難。06.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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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不是同情妳。不，我是需要妳。我其實極極極極極極極需要妳的關心，愛惜，正如妳享受我愛惜一樣。妳是我精神支柱。妳的一頻一笑，對我都重要。0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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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又醒過來，不能再睡。胸痛如昔。想起妳。忍不住看了一次我們去門的那段影片。轉眼那已是年多前的事。時光荏苒，很快又會垂垂老矣！06.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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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吃完飯後體力竟垮下來，睏了。想起明天要早起，不禁又惆悵起來。有種做一日和尚敲一日經的感覺。想太多也沒用。阿媽話：船到橋頭自然直！06.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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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非常低落，覺得自己很沒用。不願不願還須願，為五斗米也得折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在出賣我自己，如猶大出賣耶穌。天命與我違，欲哭卻無淚。0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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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人吵了大架，心情差得很。我不知道我可以這麼惡死。妳是那麼泠漠，與我的情緒是那麼大的對比。若果不是要照顧妳，我早己人間蒸發。0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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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年最後的一天，竟下起毛毛細雨，顯得氣氛格外凄清。雨粉不停的下，拂了一身還滿。年年難過年年過。月復月，年復年，又已快知天命。依稀記得四、五歲大那年母親拖著我，年卅晚去買新鞋，又買了一套西裝仔。我還記得是棕色格仔的呢！一幌已大半世。母親也已年越古稀。苒苒物華休。人生可其短暫！匆匆春又歸去。蘇東坡「前赤壁賦」：“寄蜉蝣與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回望半生，混混噩噩，一事無成，只有遺憾與傷痕。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06.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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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天沒有見妳了，妳還記得我嗎？聚少離多，叫人心傷。放了這段假期，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妳胖了，或是瘦了？施施開心嗎？妳們開心就好…。06.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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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2月

今早到下班只喝了杯啡，但一點胃口也沒有。剛吃了碗粥，聊勝於無。放假、節日對於我來說都是種折磨，猶其是有病的時候。天涯舊恨，獨自淒涼人不問。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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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像海市蜃樓，時隱時現，時近時遠。好的時候令人神魂顛倒，冷漠的時候又會拒人於千里。我從來沒把妳捉緊過，我只是一廂情願。妳離我實在是太遠了！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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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了一點點便滿身大汗。川菜果然能除濕！妳在哪？在洗澡還是在看電視？或是…？老院子的生意已大不如前，在凰凰路那一家分店早已關了門。怎也想也想不到他曾如此叱吒風雲。阿媽話：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所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愛我多D，對我好D。明唔明？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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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夜終於過去了。噩夢連連，醒來猶有餘悸。日子一天天過去，年華老去，一事無成。事業岌岌可危，愛情亦交白卷。想起不禁老淚縱橫。唉！人生真難！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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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的想法是一廂情願。我想：我對妳那麼好，又疼妳，妳應該也很疼我呀！我想見妳，妳也應該很想見我呀！可惜感情不是數學，一加一不等於二。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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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個小偷，又像乞丐，指望能從妳身上偷取點時間，或妳能大發慈悲，慷慨解囊，才能匆匆和妳見一面。究竟有沒有想見我讓我抱的衝動？天易見，見君難。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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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陽光很燦爛。很起得很晚。最近非常渴睡，但睡極都不夠。左膝疼痛難受。唉！吾老矣，尚能飯否？妳的感冒好了嗎？今天吃午飯可以嗎？06.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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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胃痛難受，是因膝關節炎服的止痛葯的副作用。妳現在應該睡得很甜吧？夢中有沒有我？我真，妳連我的手也不想拖，怎會想起我？越問越傷心。06.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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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往河北安國的路上。今早濟南的霧很大，沿路都看見撞壞了的車，公路因此都堵得不得了。妳的感冒有沒有好一點？晚上不要吃太多油膩的東西。愛妳。06.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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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知怎的特別好胃口，兩味小菜、一碟油菜、兩碗飯、一碗湯，一口而盡。化悲憤為食慾吧？心裏總記掛著妳。總怕妳不開心，生活有問題。牽腸掛肚。06.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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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時有一對七十來歲的夫婦走在前面。兩人頭已班白，卻還是精神奕奕。見他們十指緊扣，慢步走下斜坡。想起妳。妳從來都不願拉我的手。妳真的愛我嗎？06.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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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重重的背囊從黃崗回來，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覺得自己很沒用。自從五、六年前生意失敗以後，我從來沒有再真正再站過起來。這些年來每一件所做的事、遇見的人都是唔湯唔水，有頭無尾。錢只有輸，從沒有贏。勞碌大半生，一事無成，只有高築的債台。是否上天對我的懲罰？我為人付出了所有的關懷，為社會上受苦被欺壓的人施以援手，但回過頭看，有誰來幫助我？有時感到被遺棄。我為人背負十字架，但最後釋放的卻是巴拉巴。唸那麼多書，懂那麼多事有什麼用？空有一身好本領，錢關總是闖不過！英雄被困筲箕灣，末知何日上中環！我真冇用！06.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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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3月

午夜夢迴，天仍未亮。心中十五個吊桶，七上八落。窗外那令人煩厭的鳥又開始不停的叫，像在為我的煩惱而歡呼，落井下石。泠得不知所措。誰來給我溫暖？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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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精神很彷佛，口齒不清，晚上噩夢連連。一切都很灰，前路茫茫。連喝酒也不起勁。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困依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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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了幾天，終於避無可避，下午給公司債主捉住。星期一是最後限期。那裏有錢給他？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如何是好？我竟徬徨於無地。06.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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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煙霧彌漫，濕度很高，令人厭厭悶悶。經過維多利亞公園，園裏艷紅的木棉花正含苞待放，春盡了嗎？有人說木棉花開後天氣就不會再寒冷。真的嗎？其實是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坐火車往粉嶺途中經過中大，遠望山坡上的杜鵑花開得燦爛，紫嫣紅。憶起大學時的鎏金歲月。因為花開季節就是考試時間，所以我們戲稱杜鵑為「騰雞花」。阿！一幌竟已快三十年。想起李商隱的「錦瑟」：“錦瑟無端五十絃，一絃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侍成追憶，祇是當時已惘然。”華年、杜鵑、春心、此情。字字血淚。那些我曾惦念的人現在可好嗎？杜鵑啼血，胡不歸？去年相送，餘杭門外，飛雪似楊花。今年春盡，楊花似雪，猶不見還家。恰似姮娥憐雙燕，分明照、畫梁斜。06.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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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已快到午夜。煩惱一大堆，剪不斷，理還亂。在漆黑的街道上瑟縮。真的不知從何著手。可惜妳不會明白，正如我不明白妳一樣。有苦真是自家知。06.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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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總是湮雨濛濛。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06.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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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來窗外湮雨濛濛，一切都是灰灰暗暗。昨天還是汗流浹背，今天卻是寒意迫人。怪不得李清照說“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千古如一。竟想起在中大的最後一年。依稀也是這個季節、這種天氣。萬紫千紅的騰雞花已開遍山野，畢業試快到。那天在宿舍因溫習得頭昏腦脹，所以跑到應林堂的天台呼呼氣，卻望見對面當時還是荒蕪的馬鞍山掩映在湮雨裏，一時畫興大發，把當時的感覺速寫下來。如今事過情遷，影像還是歷歷在目，彷彿還嗅到那種暮春三月的草青味。

蘇東坡有一首我很喜愛亦很貼題的詞：“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湮雨暗千家。寒食後，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是的，詩酒要趁年華，因韶華不會為少年留，匆匆春又歸去。轉眼已是兩鬢斑白，滿臉滄桑。燭殘漏滴頻攲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06.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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