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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5 12:36:54| 人氣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Angel and Devil 前傳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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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人在工作室坐了會兒,夜色更沉時,Louis還是離開這間僅剩守夜警衛的大樓。走到附近的飯店,跟他們要了最上層的閣樓,進到浴室,將自己浸在熱氣氤氳的浴池中。洗完了澡,卻洗不去心上、身上的罪惡,穿著臨時買來的乾淨衣物,搬了張椅子到閣樓外的陽台上,坐著,看著腳底下閃耀著各式燈火的城市,心裡卻有一種局外人的滄涼。

兩百多年了,他生存在這個詭譎多變的世界,已經兩百多年了,但從沒有一天,感覺到像現在的寂寞。父親的早逝,讓他從十五歲起就一肩挑起了家裡經濟的重擔,掌握家族中大小企業還有難以估計的土地,這個稚嫩的少年,從小就被迫學會與商場中的老狐狸們周旋,沉重的壓力幾次都快將他擊垮,唯一支撐他走下去的,就是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弟弟,兩人從小的感情就是特別親密,他弟弟崇拜他、仰賴他,而他,則是從那年輕的男孩身上,找尋著自己過早被扼殺的純真。

然而,這一切卻在他的弟弟自殺身亡後,完全失序,他的母親因過度哀傷而病倒,他的姐姐則是將此悲劇怪罪於他,認為若不是他這位兄長過度沉溺於工作,就不會忽略么弟漸漸失常的舉止。Louis也為么弟的死亡非常自責,深刻的哀傷,幾乎讓他失去生存的希望,就在他徘徊於結束生命的邊緣時,Viggo,這個永生不滅的情人,出現在他已然絕望的生命裡。

成為吸血鬼,是上天對他開的一個最殘酷的玩笑,但與Viggo相遇相戀,卻是上天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Viggo寵溺他、呵護他,似乎是要將他前半生所欠缺的關愛照護,一次補足,從此生命中不再有恐懼,不再有不安,因為有一雙最強壯可靠的臂彎,永遠會在他感覺脆弱時,環抱著他,提供他永無耗竭的安全感。

但無法面對陽光、必須仰賴血腥殺戮維生的日子,卻是他悲憫的天性中最深的痛。他也掙扎過、摒棄過,想以死亡停止這些對他人性的考驗,當他在黎明之際奔出戶外想以第一線曙光結束這受詛咒的永生時,讓他停下腳步的,是胸口劇烈的哀痛,而這份哀傷,是來自於Viggo心中對於即將失去他的痛。

對Viggo的愛,讓他無法忍心要對方承受失去伴侶的傷痛,至此他終於接受成為吸血鬼的命運。他與Viggo立下協議,如果Viggo不再逼他獵殺人類,他就不會再傷害自己。Viggo作到了兩人的承諾,從此不再提起獵殺的事,甚至會盡量避免傷害他認識的人類,為此,讓他對他的伴侶更加敬重與信任,而對Viggo的愛戀,亦更加濃郁。

但現在這份愛戀,卻轉變為同樣深沉的哀痛,昨夜的惡夢,像是場可怕的颶風摧毀兩人共同擁有的一切,無論是愛,或是信任,都在這場風暴下,毀於一旦,殘存下來的,只剩一顆血淋淋的心,但這顆心對傷害他的兇手,依然眷戀。

腦中思緒翻騰,不覺時間流逝,看著牆上的鐘,已經是凌晨四點三刻,Louis嘆了聲氣,天快亮了,該回家了,『回家?』這樣的想法讓他無比的徬徨與恐懼,那裡還是他的家嗎?等在門後的,究竟是他的情人,還是一頭隨時可以撕裂他的猛獸?不敢再想,拿起飯店的鑰匙,Louis離開這間無法提供他庇護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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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牆上的鐘,已經是凌晨五點,天即將破曉,而他的情人,尚未回到他的懷抱。

Viggo靜默的坐在空曠的廳裡,眼神緊緊鎖在室裡條通往外界的唯一甬道,握著手中的威士忌,又看了一次鐘,才過了20秒,但卻像是過了二十年那麼久。也許就這樣放了Claudia,可以些許的平息Louis的憤怒吧!但他心中的恐懼呢?啜了一口杯中辛辣的液體,高濃度的酒精燒酌過Viggo的食道,那股火烈的熱,卻是停留在心口。

Louis害怕待在他的身邊,這樣的想法,深深的刺痛著Viggo的心,但又怎能怪Louis?在發生過昨晚的事後,連他,都害怕自己。看著自己的手,他還記得昨夜指上沾染的血跡,還有那顫抖的身體、無助的嗚咽,他甚至不敢問Louis還傷到哪了,他知道Louis傷的最重的,是他柔軟的心。

心中的恐懼隨著時間越接近黎明,越加深沉,「一定有辦法補救!Louis,我們不會就這樣被擊垮的。」Viggo對著空蕩的房子喃喃自語,聽似對另一人的承諾,但更多,卻是像是想說服自己。

在聽到上方沉重的石門開啟的聲音時,Viggo幾乎興奮的快從椅子上彈起,但他仍強自鎮定,坐在面對樓梯的椅上,靜靜的等著他的情人回到他們的家。「你把她送走了,是嗎?」坐在沙發上,Viggo試著以自己最柔和的聲音問著。

但不知道是聲音仍不夠溫和或是這個問題本身太過敏感,抑或是單純對Viggo的恐懼,Louis在聽到Viggo的聲音後,身體一僵,原本要走下最後一個階梯的右腳,立刻收了回來,並緩緩的上方的階梯移動。

看到Louis似乎又要離開,Viggo急忙追了上去,在狹長的樓梯中央堵住了急於躲避他的Louis,舉起手臂將對方欄在他與牆壁的中間,焦慮的問著:「天都快亮了,你還要去哪裡?」

側過臉,Louis下意識的不想迎上Viggo的目光,咬著下唇,但那略略急促的呼吸,洩漏了他驚恐的情緒。

「別這樣,Louis,我沒有生氣,你也不用怕我。」看著Louis像隻被逼到角落般的小獸驚懼的顫抖,Viggo不捨且內咎的舉起手,輕輕的以指背撫過Louis細緻的臉頰,但在他觸碰到Louis的同時,Louis立刻瑟縮了一下,但沒能躲開Viggo指上的接觸。

「昨晚…很抱歉…我知道再多的道歉都無法彌補我犯下的錯,可是,」Viggo小心的捧著Louis的雙頰,想讓對方面對自己,可是Louis卻仍低垂著目光,不願正視他:「可是Louis,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心傷害你。昨天一下子發生太多事,先是你氣急敗壞的跑走,我知道你當然有權利生氣,但是那兩個…那兩個人類,除了血液與性,對我而言是沒有任何一點意義的,如果你在意這些事,我可以跟你保證,以後我不會再從人類身上取得除了血液之外的東西。」

看著Louis仍是不發一語,Viggo以拇指輕柔的撫著他柔軟的面頰,但Louis仍試著要躲開他的觸碰,Viggo嘆了聲氣,繼續說著:「你跟Claudia…」聽到這個名字,Louis身體又是一陣緊繃,Viggo立刻低聲安慰:「別怕、別怕,我沒要怪你。你跟她的事,我有點…不,是嚴重的反應過度,我不知道我怎麼會愚蠢到去相信你在氣頭上對她說的話,只是…只是那時候我也氣瘋了,我的大腦根本沒有辦法去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然後又看見你對我那麼冷淡的態度,我…接下來…接下來…」

感覺到Louis的身體又再發顫,Viggo不捨的緊擁著他,指尖輕輕的梳過Louis綢緞般的金髮:「別怕我,Louis,我寧願你恨我、氣我,也不要你在面對我的時候,感覺到恐懼。我還是我,一切都沒有改變,我還是愛你,我相信你也是一樣。昨天的事情,是場意外,是場非常可怕的意外,但是我們能走過去的,是不是?我們會沒事的,你會原諒我的,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隨著這些低聲的乞求,Viggo不停輕吻著Louis柔軟的面頰,沒有意識到Louis無聲的抗拒,Viggo的唇覆上了對方。

起先Viggo只是輕輕吸吮著Louis僵硬的唇瓣,並以滑軟的舌尖舐過對方緊抿的唇,想哄誘著Louis卸下心防,為他啟開雙唇,但Louis的態度卻沒有如他預期中的軟化,甚至還試著想把他推開。

但Viggo沒有停止唇上的動作,他更用力的吸吮著、撫蹭著Louis不肯屈服的唇,舌尖抵著Louis唇後的貝齒,急切的要探入對方甜美的口中。Louis想側過臉結束兩人唇上的接觸,頸背卻被Viggo有力的大掌緊緊鎖住,無法移動半分,身體被禁錮的恐懼又回到Louis的腦中,他開口想叫對方鬆手,卻在此時Viggo的舌尖強硬的深入他的口內,追逐著Louis急於閃避的舌,喘著氣,Louis焦急的想推開將他緊壓在牆上的Viggo,但Viggo的身體就像作山一樣絲毫不肯移動,而他的手則開始沿著Louis的背脊,慢慢往下滑到他臀…

「唔……」在感覺到Viggo的手又滑到他的臀時,Louis在Viggo的口中發出一聲驚叫,他瘋狂的推撞著對方的胸口,但他越急著想將Viggo推開,Viggo箍在他頸背、臀上的手勁就越強,在Viggo終於發覺Louis是真的在抵抗這個吻時,Louis身體劇烈的顫抖幾乎無法以雙腳支撐自己。

「Shh….Shh….Babe, 這只是一個吻而已,就只是一個吻,沒有其他意思。」Viggo輕聲的在對方又緊抿上的唇邊安撫著,他鬆開握在Louis頸後的手掌,輕撫著對方的臉頰,原先落在臀上的手也移至Louis的腰間,輕柔的摟著他。但Louis僵硬的身體,在在提醒著Viggo即使是這兩人間最尋常的舉動,都不再能被他接受。

不得已,Viggo慢慢鬆開擁著Louis的雙手,後退一步,伸出手想將指尖藏入Louis柔軟的金縷中,但看著Louis又更躲開了些,Viggo嘆了口氣,將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我不會碰你的,沒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不會再碰你。Louis,也許你已經不再信任我,但我還是要跟你說,對不起,對於我作的所有事。」

在Viggo又更往後退了一步後,Louis立刻從在他面前逃開,隨後,棺木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從房屋的後方傳來,Viggo靜靜走下階梯,關掉客廳的燈後,獨自回到屬於他倆的臥室,渡過又一個孤枕而眠的黎明。

台長: KK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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