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相信,偽善式的。
只要抬頭看看浮濫的雲,如同游泳池的(混濁)藍天,
再交換一個擁抱,廉價的微笑。
相信什麼?為什麼要相信些什麼?
別再問我了,怎麼會有人天真到問我呢?
(「認識」我的人,大概懂我的意思。)
即使我從來不是兇猛型的生物,套用某人的說法,
最近我變得很溫馴,打從心底的,
而非儘管溫柔,卻無法帶人到任何地方的微笑。
即使一直是愛哭的,終於有點懂自己的淚,
以及深沈的悲、傷、痛、苦。
她清澈的眼睛,以及潔白的紗裙。羞怯的對話,欲言又止的道別。
上了一學期的國文,整個人像是被洗滌過一樣。
幾乎每次上課都會偷偷擦眼淚,或許是言語的煽動,
也或許是深沈的同情。
也許我會選擇,或者努力去相信。如果她這樣一個女子,美麗、年輕,
還信仰著修己安人,捨身成愛。
我有什麼資格連「相信」都學不會?
一直記著那天的細節。
被吵醒的中午,將床讓給人睡。
整裝,戴上人人都稱讚的帽子,預約書已回館,
包括那本我等了一學期的《槍炮、病菌與鋼鐵 人類社會的命運》
綜圖外的柔軟陽光,與她一起穿越馬路追著一輛611。
看著慘烈的屍體,兩個人掩嘴拼命尖叫。
空蕩的戲院,加上放映師一共三人。
當悲傷漸漸取代害怕,當悲憫取代憎恨。
當她被割下的頭當於遇見了魂牽夢縈的人。
當我終於懂,並劇烈,激動哭泣著。
回來後幫忙整理著待收的行李,躺上舒適的床舖。
陽光斜斜射入,伸手握著室友的大狗,流著淚。
若無其事。
晚上坐上擁擠的236,於陌生的街頭奔跑,肚子很餓。
終於坐下,誰又鬧脾氣,帥氣的蒙古烤肉師傅,以及可樂。
笑聲,熱絡的擁擠,好笑所以可以大聲講的笑話。
至終於安安靜靜地與她坐在女舍階梯。
開始哭,泣不成聲,用掉了兩包面紙。
意猶未盡,以及破碎的言語。
當另一波淚又湧上,她果斷、溫柔的擁抱。
凌亂的話題,各懷思緒的兩人。
稍後的奇蹟式相遇,來不及閃躲的狼狽。
從前的白色本子,她的話語。
可是,有些什麼是不一樣了。
半夜空蕩的房間,他笑鬧著,一如往常。
眼淚是奢侈品,別哭。
夾雜著溫柔的話語,以及稍後捨不得闔眼的時刻。
我渴望,我想要,去相信。
(即使茫然是更恆定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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