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寧‧坎伯蘭又喝得酩酊大醉,一如往常地在舞台上誇張自負的演出,搶走了所有人的風采。然而當幾個場景之後大夥正等著他出來謝幕時,他卻把自己反鎖在休息室內沒有回應,門縫裡還不斷洩出刺鼻的煤氣味。是意外還是謀殺?兇手是那個自認為懷才不遇而善妒的演員,還是那位憤怒不可遏抑的劇作家?舞台上正演出著一場精彩的好戲,舞台後則悄悄進行著一場冷血的謀殺!” ── 《I Can Find My Way Out》
不知道作家們是否會對於給推理小說命名這件事感到頭痛,但有時我覺得觀察這些推理小說的書名〈篇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有些篇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例如《賽瑞斯‧佩堤格魯命案》〈The Death of Cyrus Pettigrew〉僅只是以被害人的姓名為題;有些則是故事的軸心特色─雖然乍看之下無法了解─例如前面提過的《牛頓煮蛋》〈The Newtonian Egg〉。有些則高舉著該作家某種特質的旗幟,例如本篇《不勞相送》,正是作者奈歐‧馬許〈 Ngaio Marsh 〉如舞台劇般的推理小說。
故事一開始,劇作家安東尼‧季爾正在擔心他即將上演的處女作「不勞相送」。但是令人擔心的不僅只是劇本問題,還有那些在後台爭風吃醋的演員,以及人性對於世俗的糾葛。由於小說作者的本行也是劇作家,在這個故事裡,我們便從兩個面向感受到作者的劇場特質。一個面向是在內容題材上,由於作者本身對於劇場的熟悉,當她以這樣的題材寫作時,從劇本的創作問題,演員間的爭風吃醋,演員休息室的分配方式及佈置,其細微處都得以非常清楚。另一個面向則是在寫作風格上,作者描繪敘述的寫作技巧,使得整篇故事好似一齣戲碼在眼前上映一般生動鮮明,一個人物進場,一個人物退場,那樣的氣氛簡直就像是搬到舞台上演出的推理小說。
那麼推理的成份呢?這篇故事裡的偵探羅德里克‧艾霖(Roderick Alleyn)在案情即將大白前說道:「咱們就別管那些密室之類的鬼話了」。正如這句話所意味的,馬許的推理小說裡通常並不會有大規模的華麗詭計或是創新絕想。但這也不代表著其推理成份的薄弱。故事裡的艾霖探長仍然是中規中矩的進行推理偵查,對於各種線索佈局的處理依然佔有相當的篇幅。換句話說,這樣的作品完完全全是精緻古典的解謎推理故事,再加上夾雜著一種喜劇方式的趣味,讀起來仍可預期有相當的樂趣。
身為推理小說黃金時期的英國四大女傑之一,奈歐‧馬許當然不僅只寫劇場題材的推理小說。但看她的許多作品我們會發現到她那種將生活寄於推理的創作方式。謀殺專門店所選的《犯罪藝術家》是一部與繪畫緊密相關的題材故事,這是源自她早年即投入的對繪畫的熱愛;另一本《貴族之死》則是以她因緣際會熟識的某個貴族家庭為背景的作品;還有一部較晚期的《海豚劇場命案》〈Death at the Dolphin〉亦是劇場題材,曾被選入為十大背景作家〈Backgrounder〉作品之一。馬許寫作功力一流,文字優美豐富,推理佈局不失古典嚴謹,又帶有一種喜劇方式的鋪陳,她的小說樂趣或許皆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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