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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23 00:50:26| 人氣5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室友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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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晨一愣,想起老彭早前的話,說周源這人沒什麼朋友,心裡一酸,便趕緊說:“這什麼話呢你,你誰呀,我怎能不重視,你是我哥呀,你比我親哥還要親呀,你自己說的不是嗎?”

楊海晨這話倒是受用,周源聽在耳裡,一片窩心,嘿嘿著樂,說:“那都多久說的話了,你還記得呀?”

“怎麼不記得,你還想要給我塞錢呢,我能忘嗎?”

說起那事,周源頓時一陣不快:“其實那次我是真不明白,不瞞你說,有時候,我就是覺得你挺、挺沒勁的感覺,真的,這會兒我就老在想了,我跟你,誰跟誰呀,你卻還老愛跟我客氣,你說,你這不是挺不夠意思的嗎?我就想啊,你這人啊,有時候,感覺就是,挺不把人當回事的。”

楊海晨聞言,心裡那個冤呀,他心想,跟你客氣,就是不把你當回事了?這什麼歪理啊?然後他又想,周源這陣子該不會都在為這個心煩吧?他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覺得這好像太誇張了。

楊海晨想說,我老跟你客氣,是因為想跟你保持個距離,是因為我是個gay,我不希望跟你走太近,我怕出事兒。我不是不把你當回事,我是怕我自己太把你當回事了。

可這些話,楊海晨都只在心裡說了算,他不敢真的說出來。他怕嚇著了周源,他怕周源會躲著他。

楊海晨想了又想,最終嘆口氣說:“周源,你別想太多,我這人就這樣,很多朋友也這麼說過我的。我其實,我沒別的意思,都老習慣了,從小就這樣子。”

頓了半晌他又說:“我小時候,我爸挺嚴格的,總不許我們家的孩子拿別人東西,拿了就打。你不知道,有一回我班上一小孩不過送了一罐子果汁糖給我,我爸一看見了就發火,非得我還給人家。也許是那時候養成的習慣吧,我們家的小孩都挺不習慣受人恩惠,你看,挺糟糕的吧,高中的同學也總說我這人沒勁。我是真沒別的意思,你別多介意。”

周源搖搖頭,直接說:“我只是挺煩你這樣兒,我不習慣你這樣。對我,你不用這麼客氣的,真的不用。我只是想你知道這一點。”

楊海晨應了一聲,沒敢再多說什麼。他覺得這會兒的周源有點可怕,直來直去的。他想他大概真喝高了。

過了一會,周源忽然又說:“海晨,我問你個事。”

楊海晨一陣心慌:“什麼事?”

“你何時開始知道自己是個、是個,就是,同性的?”

楊海晨心裡一驚,不知周源為何要問出這種問題,便支吾著說:“好久了。”

“有多久?”周源居然追問。

“不記得了……”

“你那個時候就是了嗎?”

“哪個時候?”

“我在你家門前看到你那時。”

“那時啊,嗯,大概吧。”

周源心裡吃驚:“那時就是了?!”

“差不多吧。”楊海晨看出周源的驚訝,直想把話題拉開。

可周源很快又接話了:“那,那我再問你個事。”

“什麼事?”

“你、你有沒想過,自己為何會愛上男人?”

楊海晨又是一陣支吾。這問題周源不是第一次問他了。可,他根本答不出來呀。

“你跟男人,也作那事嗎?”周源這會兒是膽子大了,這問題他是一點口吃沒犯就問出來了。

楊海晨面都青了。他盯著周源,心想這人這晚上是怎麼了?他真醉了?

周源沒等他回答,又接著說:“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我有一回,碰見你跟那男的親嘴了。”

楊海晨更是驚得話都說不上來。他知道周源說的是哪一次。那是他唯一一次跟人在室外明目張膽的親熱。這會兒他只覺腦袋嗡嗡作響,頭痛得很。

“你跟他,做過那事嗎?”周源接著追問。

楊海晨被他問得一額子汗,心裡極不願意回答他這種問題,便反過來說:“你問這幹麻呢你?”

“我問一下也不行嗎?我只是想知道。”

“這是我的私事呀。”

“你得了吧,啥私不私事的,一大男人,你還害羞了不成?一句話,做沒做過?”

“做過。”楊海晨這會是說得爽快,可聲音卻跟蚊子似的。

周源聽罷心裡一陣煩悶。其實不用楊海晨說,他也知道他倆必是做過那事,可,真從楊海晨口中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此刻他只覺心裡堵得慌,忙狠狠抽了幾口煙。等他再開口時,他發現他嗓音裡居然透著委屈:“你……你怎能這麼不自愛呢?”

楊海晨不吭聲。他開始後悔自個幹麻要這麼誠實,為何不騙騙周源了事。

“兩男人,怎麼做呀?”周源頓了半晌又說。

“周源,咱們能不能別聊這個了,怪嘔心的不是嗎?”

周源居然搖了頭:“我不覺得嘔心,你覺得嘔心嗎?”

“我只是覺得挺不合適的。”

“啥合不合適。你要覺得嘔心,你為何還要做呢?”

楊海晨忍無可忍。老實說,他真不希望跟一個直人探討這方面的事兒,尤其是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他更不希望跟他在這種事上糾纏,便坐直身子,認真的盯著周源說:“周源,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能像沒事人一樣跟你聊那些事情。”

周源輕笑:“怎麼,你敢做,倒是不敢說了?”

楊海晨強逼自己冷靜,繼續說:“周源,你知道的,咱不是同一類人,有些事情,你現在不能理解,以後也不可能理解。你為何要逼我說呢?你總說我瞞你,其實,我只是怕我嚇著你,我只是怕你瞧不起我,你懂不懂?”

頓了頓,他又懇求般說:“當我求你了,別再問我那些事了行不行?很多事我根本不知從何說起呀。別問了,真的別問了。”

楊海晨心想,他都已經這樣子低聲下氣了,周源怎麼說也得給他一個面子吧,沒想他話音剛落,周源這頭居然火了,一把把空啤酒罐子往地上摔去,咬牙切齒,雙眼把楊海晨盯得老緊,像要噴出火來。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他媽特煩你這樣!我剛不是說過了嗎,跟我你根本用不著這樣!你說我不可能理解,那我告你,我理解!他媽我理解還不成嗎?我早就說過,我壓根不介意你那些事,你根本用不著瞞。我瞧不起你?你是我弟!我瞧不起你就是他媽瞧不起我自己!”

楊海晨不說話了。他想周源是真喝醉了,他不想跟他計較,他是真不想跟他計較。

可他還是忍不住要想,周源這些反應,是不是有點過火了。他開始覺得,周源對他的情義,真比他想像中要深很多。看著怒氣沖沖的周源,楊海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有股暖流在身體裏竄動。

周源真的很看緊自個。他是真的不介意自個的身份。他是一個強悍的男人,但在自個面前,他總是能展現他細膩的一面。楊海晨忽然有點鼻酸,從來沒有一個正常男人對他這般呵護過。楊海晨心中泛起了一股衝動,是一股想要對周源更好的衝動。

這麼想著,楊海晨又開始覺得害怕。他覺得自己跟周源之間那種情感上的糾結,十分危險,太危險了。他聽說過太多案例,他目擊過太多悲劇。他心裡清楚得很,對直人產生感情,結局永遠只有一個。

他一再在心中警告自己,楊海晨,你別亂來,真的別亂來。

沉默半晌,楊海晨終於說:“周源,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知道我有時的確是挺不夠意思的。我知道你沒真的瞧不起我,我知道你是真對我好。我都明白。可,哎,你也得站我立場想想啊,對不?那方面的事情,我不想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那都是我的私事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源沒應聲,氣呼呼的扒了幾下頭髮,彎下腰去搆地上一罐啤酒,“啪”的一聲打開,又是一陣猛灌。楊海晨看他這種喝法,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能怯懦著喚了兩聲:“哎,周源,周源,別喝了。”

周源含糊地哼了聲:“你管不著。”仰頭繼續灌著。楊海晨看他這架勢,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把隔壁老彭喚來,可又怕周源現在這狀態,會在老彭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兒。

兩人對峙著,肩並肩坐著,又沉默了好久。

楊海晨一再用眼角餘光瞟著周源,他還是喝著悶酒,吹著煙圈,不知在想些什麼。楊海晨不敢再吭聲,他怕自己說錯話再次觸怒他。

不知過了多久,周源伸長手臂,把煙頭按熄。他轉過頭,看了楊海晨一眼,剛巧楊海晨也正向他望過來。兩人對望著,楊海晨出於習慣,很想沖他微笑一個,但周源卻已冷冷的把頭轉了回去。

楊海晨心裡沮喪。他不知自個跟周源為何會搞成這樣。他明明已經極致小心翼翼的跟周源相處,可到頭來兩人還是弄得尷尷尬尬的。

最後,周源把手伸過來,碰了一下楊海晨的手背,又猶豫著搭在他肩頭上。

楊海晨僵住不動了。

周源的手挺大,關節一個個的凸起,硬硬的感覺。他上身打著赤膊,黝黑的胳膊臂在昏暗的燈光下,亮滑亮滑的。

楊海晨居然有種暈眩的感覺。

然後,周源把身體靠了過來,很慢很慢的,把楊海晨摟進懷裡。

楊海晨徹底呆掉了。

周源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海晨,我只有一個要求。”

楊海晨沒說話,他根本無法說話。他彷彿看到周源的眼圈紅了,他從沒看過周源這種表情。他不知道,當一個剛毅的男人露出這種柔軟的表情,威力是何等強勁。他實在無法形容此刻心裡那份震驚,還有那股似有若無的悸動。

周源的聲音低沉沙啞,好像還隱隱帶著哭腔:“我只是,我只希望你,能對我好一點,公平一點,就是這樣,只是這樣而已……”

楊海晨僵直著身子,心裡發酸。

周源微微側過臉,用一手托起楊海晨的下巴。他痴痴的看著楊海晨的臉,心中突然特難過。他為自己這一年來的付出感到難過,他為楊海晨總不冷不熱的態度難過,他為那大雄的存在難過。他盼望楊海晨能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點,比親人重要,比那什麼大雄重要。

周源想自個真醉得不輕,他發現自己開始管不住自個的思想了。看著楊海晨俊俏的臉龐,清澈的雙眼,長而密的睫毛,他心中一動,居然泛起一種無可抑制的憐惜,還有一股無法啟齒的慾望。

他沒再多想,順著自個的感覺,捧著那張臉,朝他的眼睛親了下去。

楊海晨驚得什麼都不知道了。周源的一舉一動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能從周源的鼻息中嗅到一股酒氣。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周源在他半瞌的眼睛上,一下一下的親著。半晌停了下來,愣愣的觀察著楊海晨的表情,他能看出楊海晨的驚訝與膽怯。楊海晨輕輕顫動的睫毛,搖擺不定的目光,都讓周源痴狂。猶豫了一下,周源逕自朝楊海晨嘴唇上吻去。

楊海晨這會兒更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下他只懂緊緊抿著雙唇,咬著牙關,不敢作出任何回應。

周源在那邊堅持了好一會也得不到任何回應,心裡沮喪,終於停下來疑惑的瞅著楊海晨。他不解,楊海晨為何不給他反應?他不是同性戀嗎?為何無動於衷?

楊海晨看他終於停下來了,臉上陰晴不定,趕緊說:“周源,你喝醉了。”

“你為何不願跟我親吻?”周源怔怔的問。

“你醉了。”

“我沒有,我沒有醉。我只是想親你一下,我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你為何不許?”

“周源,這種事情玩兒不得。”

“我不是玩兒,我是認真的。我真只是想嚐嚐那感覺。”

楊海晨搖頭:“那沒甚麼特別的。”

周源沒再跟他周旋。此刻他只有一事兒想做,他根本顧不得楊海晨的想法。楊海晨話音未落,他便又是硬親了下去。楊海晨心中無奈,他知道拗不過周源,便真的張嘴跟他親了幾下。

周源心中一陣激動。他從沒想過他與楊海晨之間也能有此等親密之舉動。他心裡居然泛起一股成就感,讓他極度滿足,膽子更大了點。抬手緊緊按著楊海晨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

楊海晨也有點激動。他不知道醉酒的周源會這般熱情。他心裡突突的跳著,這是他第一次跟一直人親嘴。他又有點害怕,現在這種情況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他實在沒有絕對的信心能管住自個的情感。

周源還是熱烈地吻著。楊海晨被他圈在懷裏,無處可逃,便是伸手在周源的背上拍了幾下。周源終於意猶未盡的把他放開,然後又是那樣傻傻的盯住他看……

那晚上,他們是抱著激動卻猶豫的心情睡的覺。

隔天醒來,楊海晨第一句就說:“周源,昨天那事,我明白你沒別的意思。可咱們那樣子,其實挺不恰當的,咱就當玩玩兒,別放心上,好嗎?”

周源不吭聲。

楊海晨便繼續說:“咱誰也別太認真,啊?昨晚是你喝醉了,你不要跟別人說,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咱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周源還是沒有哼聲,面無表情。

事實上,他根本沒把楊海晨說的這些話兒放心上。他現在心裡只有一種想法:他大雄是一爺們,我也是;他大雄能跟海晨做的,我也做了;我們是平等的,他要是以為海晨就是他一個人的,以為海晨只對他一人好,那他就是他媽一傻逼。

台長: Li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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