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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10 12:57:28| 人氣457| 回應11 | 上一篇 | 下一篇

佐品書12：跟父親一樣的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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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於星洲日報悅讀週刊



八月的最後一天，接到一位學長的父親離世的消息。隔天我到葬禮致哀，見到神情黯然的學長。學長說起父親生前種種，突然指著自己曬黑的手臂，苦笑著說：“在進行葬禮儀式時曬黑的。這樣也好，曬黑了，像父親的膚色。”


我看著學長紅腫的雙眼，覺得此刻任何慰問都微不足道。（我想跟他說，曬黑的膚色日後或會轉淡，但有些東西是不會消失的，比如，父親留下的愛和記憶。）


作家保羅奧斯特（Paul Auster）收到父親逝世的消息時，正在廚房里為孩子準備早餐。在《孤獨與其所創造的》（The Invention of Solitude）里，奧斯特描述了他接到惡耗后的反應：“……甚至在我們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踏上前往新澤西的三小時車程前，我已然知曉，我必須書寫我的父親。我尚無任何計劃，沒有確切的概念。我甚至想不起如何作下這項決定。……我想，我的父親已經離開了，如果我還不趕快行動，他的一生，即將隨他一起消失殆盡。”


奧斯特在如此艱難的時刻，書寫他陌生的父親。奧斯特的父親，是個孤癖的男人。他這麼形容自己的父親：“他的孤獨是一種退隱，使他不必看自己，不必看己被別人觀看。……你覺得沒有一樣東西可以干擾他，覺得他不需要這個世界為他提供任何事物。”


故事從死亡出發，再回溯父親的過去種種，漸漸勾勒出一個鮮明的形象。父與子之間遙遠的距離，讓奧斯特在父親走后才得以驅近了解父親的世界，一個他日後努力以文字構築、保存的世界。


從追溯生活瑣事即景，到揣摩父親的生命風華，作家們以樸拙真誠的文字寫已經逝去的父親，也像是在追溯自己的家族史，更像是在坦誠檢視自己。寫父親，看似在為父親立傳，實質上是作者在紀錄自己重新去認識父親的一次探索，藉由追索父親的生命歷程，來達成對自我生命本源的探問。


（當自己來到當起父親、母親的年齡，便會發現，自己與雙親其實何其相似。臉孔輪廓，脾氣性格，生活習性，都是緊隨一生的印記。）


張大春的《聆聽父親》，從一次父親意外摔倒癱瘓后說起。“這是我開始寫下一本書的時候了，它將被預先講述給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聽……這個不存在的孩子將會認識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的父親，以及他父親的父親的父親。他將認識他們。”


書寫父親，讓不常在作品中表達情感的張大春邊寫邊哭。他想到的是一種可怕的錯過，他病中的父親錯過了孫子，而他的孩子也錯過爺爺。張大春說，明明是一個多麼適合當爺爺的人，又是一個多麼需要爺爺的孩子，也許他們在日後的家族故事裡會交會，但在真實的人生中卻永遠錯過了。


即便為時已晚，即便已經錯過，作家書寫父親的文字，設想的讀者是否也包括了父親？張輝誠在《離別賦》寫日常生活細節，寫父親教他打拳，為他講述家鄉故事等，讀者眼中普遍不已的尋常事跡，卻可能是他跟父親最私密的一場對話。“……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非常非常想念他，經常獨自掉淚，想他在困頓環境中咬緊牙關的身影，想他在拙於表達的歲月中如何安靜地養活四個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小孩。突然間，我好想再和他說說話，這時我會到他的墳前，……到了之後，原先的千言萬語，全都化成了沉默，但就在火光飛揚之際，我想，父親是全懂的。”

我要檢舉
#離別賦#聆聽父親#張輝誠#保羅奧斯特#張大春#父親
台長： 阿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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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應
ST
nowadays my dad could online i talk to him everyday, ask about the history of my family. hehe... i think we are so influenced by our parents without realising it (or they are actively cloning themselves?). your version of &quotthe invention of solitude&quot book cover is really ugly (the one i read is much much much nicer). change another one lah.hehe....
2007-09-10 13:57:26
agnes
要我描述父親，應該只有一句話：唯一一個我確定他愛我至死不渝的男人。
2007-09-11 12:21:56
阿佐
ST:
Although we as your old friends always make little jokes about you being a little girl in front of your parents, I must admit I sometimes envy your rather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you family, even when you live thousand miles away from them and you still communicate through the net. Perhaps that`s got to do with your upbringing.

Do write down the family history your father shared with you. Who knows maybe one day you could share them with your children or even to others. Well at least I will be glad to listen to them.

And yes I agree wholeheartedly that we are so much influenced by our parents, though unwillingly sometimes. :)
2007-09-11 14:07:28
阿佐
agnes:
你這一句
比很多人行文數千萬字
還要鏗鏘有力

我總覺得
父子之間，和父女之間
其實是完全不同的情感關係
2007-09-11 14:11:32
傑夫
” 我總覺得
　 父子之間，和父女之間
　 其實是完全不同的情感關係 ”

台長的這話，我認同。
父女之間，或許如同我前女友說的：
”女兒是爸爸前生的情人。”般的難以言喻。

父子方面呢？我還要再細想詳談。
2007-09-11 18:19:42
妮就是N!E
看click這部電影時
主角回顧自己按鈕的快轉鍵那一段
錯過的一切一切 父親的叮嚀 無奈 離開
我也激動地哭了
2007-09-11 23:51:23
阿佐
傑夫：

“女兒是爸爸前生的情人”
難怪女兒出嫁時
身為爸爸的總是難分難捨，哈

至於父子方面
我覺得
像是父親透過兒子而再重新活過一次
去實現他所未能實現的
這麼說
竟有點自私了
2007-09-12 09:58:55
阿佐
妮就是N!E：

嗯，click是哪部電影呢？
我要找找看
倒是有部很煽情的Frecuency是父子隔世通話
全部都錯過都來不及了
後來還被香港TVB抄襲拍成更煽情的電視劇
2007-09-12 10:10:26
ST
阿佐
the cover!!!
2007-09-12 10:16:30
阿佐
ST:

Haha. Well I think I`m gonna stick to this cover, just to point out that the book was published 25 years ago (this is the 25th anniversary edition) and it was his acclaimed debut work.
2007-09-12 10:36:34
ST
ok loh...
2007-09-12 11:08:01
否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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