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史黛拉這個花名容易引起不雅聯想,但她年輕時也曾經是個國民文藝美少女。
記得當時年紀小,雙魚座的史黛拉感性的一面尚未受到壓抑,處於各類藝術影像與哲學智慧中,猶如魚得水;古今中外文人作品信手拈來,擊壤而歌。我數度受到她的鼓勵試著接觸,卻每每淚灑枕巾昏死睡去。
史黛拉也寫得一手漂亮的硬筆字,文采硬是要得,行雲流水的慰安信更是我當兵時的最佳娛樂。每當我衷心贊曰好快的筆,史黛拉總是以爽到內傷的聲音哼哼兩聲說沒啥了不起,一回頭說她要準備去出本空姐私密日記。
人在做天在看,自從當了空姐,史黛拉就失去了「看沒有圖片的書」的能力。柯夢波丹不離手,開口閉口是Vogue,偶爾抱著心愛且不實用的小白(開不了.exe檔,很多forward都不能看的白色麥金塔I-Book)把影劇腥羶色的八卦個夠。
在奉波丹上人為師之後,史黛拉暮然回首燈火闌珊處,悟到過去做的都錯了。不該學習當個懂哲學的少奶奶,而該是想辦法當上少奶奶,哲學的問題交給小王子與他的玫瑰去煩惱即可。
蔣公說:即知即行。沒多久,商務艙的菁英陸續賀爾蒙中毒,出現愛上史黛拉的症狀,我們的談話內容也越來越鹹濕。有段時間史黛拉常常把「喂,講點鹹濕的來聽聽吧!」當口頭禪,然後開始大爆這些菁英的料,內容精彩直逼某週刊。聽著聽著,我覺得自己像電話交友俱樂部裡的怪老頭。
流言傳來傳去,傳說史黛拉有個法國情人長得像喬治庫隆尼,幽默溫柔又多金,總是知道顧客要的是什麼。史黛拉對他讚不絕口,給予五個頭等艙的評價,但是最後大家還是朋友,公布得獎原因竟是「太白了,脫光了好像在抱外星人喔」。
又某次大小姐算錯時差,半夜一點打電話來叫我起床尿尿後,得意又興奮地告訴我她剛剛聽到的新名詞,「ㄟ你知道現在說雜交派對已經落伍了,要叫亂幹趴提才夠力。正吧!來,跟我念一遍,亂‧幹‧趴‧提。」睡意與笑意共振之下,我的腦漿已經風化成海裡來的沙,史黛拉還嫌不夠勁地糾正,「欸唷,要用台灣國語念啦。」。
果真鹹濕如滷味,正格葷腥不忌,童叟無欺。這到底是啥米款的大和拜金女啊!
前陣子史黛拉透過小白走進網站交配(交友,我是說交友)的大門,興奮地宣告找到新戰場。唧唧咯咯地取笑著那些留言有多愚蠢之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給我帳號密碼讓我自己上去看看所謂的「私密留言」,對男人們篳褸闌珊一字一句當思來處不易絲毫不憐惜。我大呼好險,迄今沒有到任何美眉的場子留下證據。
隨後史黛拉說服我互簽星星灌人氣,於是「天上掉下來的十億顆星星」作戰計畫就此展開。看她勤快換著各式清涼照片,回留言卻冷冷地惜字如金,天底下沒幾個小男生受得了這種冰火五重天的誘惑。是的再度地我又被激勵了,害羞貌放上一張照片,寫兩篇日記,只不過星星簽到處一字排開只有史黛拉。「校友,我們這樣子下去是不行的啊。」校友的警語在鋪滿了海底來的沙的腦海裡幽幽響起。
近來史黛拉又有新嗜好:寫書法,意圖為當年文藝美少女的顏面做些垂死掙扎。我想像史黛拉用書法寫著上聯:帥哥來坐我前面;下聯:大便去坐廁所邊。橫批:亂幹趴提。這種後現代拼圖式的美感,才是最適合她的吧。
圖片:Milford Sound碼頭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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