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春季資訊展之「語文創ㄧˋ展」(臺北市市貿一館)
【甦醒】
2009春季資訊展,我們應漢光文教基金會之邀,在基金會承租的六十個攤位中佔其一,展示歷年來語文成果之其三,五日的展示我個人則職其二。在經過連續兩個整日的「站攤」後,今晨第一個感受是深刻的疲憊,收音機裡的政論清晰入耳,腦子也無法控制的跟著轉動,但眼皮卻如鉛石般重,勉強才能撐出細縫接收天空的明暗資訊。瞇視窗外陰沉的天、細密的雨絲,心想:四月十四日果然一如所料,一整個兒的陰霾潮濕。接著,翻身喚醒身旁睡得溫軟香甜的芋仔,她眼如下弦彎月的輕聲索抱,然後在我懷裡用未開嗓的聲音絮絮叨叨,說她第一次的劍橋英文檢定得了十五個盾牌,三項都是滿分,領獎時她的腿是如何的發軟……媽咪靜靜聽著,心中讚歎這自主的小傢伙,即便如何的放牛吃草,她總能依自己的節奏前進,或快或慢,或緊或鬆,全由自我掌控,媽咪榮幸受邀參與她的世界,在她跌倒時伸手扶持,在她成功時分享喜悅。在這份陪伴的滿足中,我終於在晨光中逐漸甦醒。
2008年12月耶誕夜,芋仔在安親班代表獻唱〈平安夜〉。
【感物】
今天是芋仔學校的期中考日,我們走出家門時仍有細細的雨絲。芋仔說,天氣會影響考試的心情。大好晴朗過度飛揚,不適合考試;大雨滂礡讓人緊張,也不適合考試;今天微微的雨,沉沉的天,剛好是考試的心情。媽咪聽著她的論調,思索這顆感於外物的心究意是天生固有還是人工遺傳,未來是否將為蕭蕭的芭蕉聲困擾?又是否將為落地的櫻花殘骸感慨?就如同我的心在此時呼應著四月十四空氣中的濕潤,一點一點的浮現水氣,縱使芋仔梳著馬尾奔進校門的身影有那麼點兒除濕效果,但倏然轉身,依舊被潮濕的空氣包圍。
7-11的City Cafe,總是能在早晨時分溫熱我的胃。
【面對】
搭公車時幸運找著個靠窗的座位,一幕幕閃過的街景讓我想起片片斷斷屬於自我的歷史。記得國中時讀「升學班」,是班上吊車尾的群組,各科目中僅有作文能讓我微微展現孔雀的驕傲。有一回模擬考時,寫了篇成績考壞但父親以鼓勵代替責備的陳腔濫調,文中刻意鋪陳情感及借景抒發,國文老師當眾宣讀後竟眼眶泛紅,成績上也給了酌扣一分的最高榮耀,殊不知文中種種情境其實只存活在我的腦袋。爾後,壞學生食髓知味,開始在各式考試中虛構感人肺腑的情節以賺取分數,同時也似乎賺取了較美好的人生。然而,當故事與分數構築的虛幻消失後,真實世界的悲歡離合便不受控於所執之筆,生生長流中唯有無常是不變的雋永佳詞。在四月十四雨的今天,我執著在與昨天相同的站位下車,行走如昔的路徑,購買慣有的16OZ溫熱拿鐵,……然這一切究竟不逃物換星移的定律。人生中種種交會無論時間長短,最終都將步入結束,「我執」最終仍必將無所執。在我信步走著,參悟破執的可能時,突然的豆大雨點冷卻了手中的溫熱咖啡,此時方知這天的雨,乃為當頭棒喝逼使我當下面對這不由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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