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寂寞而思念,
在思念的當下,會不會,
更加的寂寞?
寂寞
小康逆轉的鐘,被母親當做父親魂魄歸來的徵兆。
小康在福和大戲院長廊上竊取時鐘調整時間,回到位子坐下,卻出現了一個胖子,他越坐越靠近小康,拿走了鐘,起身進了戲院的男廁,小康尾隨在後,原來胖子以怪異行徑向小康示好,雖然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大笑,但被小康甩門的胖子,我想他應該笑不出來吧!(至於為什麼知道是福和大戲院,看過「不散」的朋友應該就知道,也或許是蔡導的一向偏好吧!)
湘琪在地鐵看見對面的同胞,還來不及開口,列車已駛進……
湘琪在公寓裡因為不時聽見怪聲響,上樓查探的忐忑……
在幾分鐘的特寫中,失落、寂寞堆疊在湘琪抽畜的,平靜臉龐。在異鄉,聽不懂當地語言而不知道應該下地鐵車廂的感覺是無依的,更是無助的。
思念
李母對李父--
李母:「哎!不可以!不可以殺!如果是你爸變的怎麼辦?」
李母:「你就不能好好讓他回家是不是?我就不能幫他佈置一個家嗎?你給我走開!」
李母:「你爸爸要回家,你不讓我弄,你什麼意思你?」
小康:「那以後都是在半夜吃晚餐?」
李母:「你懂什麼。配合一下你爸的時間會怎樣?」(這個場景的畫面,讓我想起爺爺去世後頭幾年,年夜飯餐桌上擺的那副碗筷。)
小康的逆轉--
小康:「喂,喂?嗯…請問那個巴黎現在是幾點?喔…好,嗯…是…慢七個小時喔?喔,好,好,謝謝你。」
小康:「有沒有法國的片子?有沒有有關巴黎的片子?」
宣洩
李母幻想李父回到身邊,遂將滿腔的思念化作溫柔無盡的纏綿;小康對妓女的需索;湘琪的眼淚……都是一種極限,面對極限而必須尋找的出口。戲中,皮箱等於是一個過去(這無法不讓我想到王家衛的2046),是宣洩還是尋求解脫?是依戀還是拋負?
後記
記得最難忘的三幕是,李母睡在放有李父相片桌旁的床,小康回家後,也去睡在母親的身旁;小康看著尚皮耶里奧孩提時演的「四百擊」,而湘琪卻在別的國度裡真實的遇見了尚皮耶里奧本人;以及最後李父拿著湘琪的皮箱走向緩緩轉動的摩天輪,我的理由是感動,特別記得也是因為感動。
在某些因緣際會之下,爾或某些細微不自覺的動作,因而讓個體接近,這種下意識的欲念,一廂情願,卻是真實人生。蔡明亮在這部作品中,依然慣用慢慢的步調、象徵,以及切換時空的手法,點出距離與靠近、寂寞與思念、壓抑與宣洩。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