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雨,在空中點點飛舞,像在預言即將到來的炎炎夏日。
池畔野莓花飽滿地綻放、池裡戲水的鴨雁,在眼中定格成一幅再美麗不過的風景。閉上眼睛幾乎可以想像,當鴨雁啟程離開,野莓將如火如荼地點燃的盛夏。
只是為什麼,人會覺得感傷?
季節是周轉的遷徙。
生命是反覆的來去。
低頭望著川流不息的池水,倏地,風揚起長髮,毫不留情地刮過沒有防備的頸子,我突然沒有來由地渴望哭泣。
這樣的時候,人需要擁抱。一種真實的擁有。
也許是因為曾經失去太多太多。
有時候,我們真的很難去回答些問題。
例如,在某年某月的某天,為什麼,妳就是沒有力氣往前再走一步。或者是,為什麼在那個星空裡勾勒了只皎潔明月的寧靜夜晚,妳下意識迴避他的視線,像是妳從來都不曾愛過。
事後回想起來,都推說緣分太淺。
實際上我們都知道,妳只是感到不安害怕,害怕愛過之後的遺忘太長,如同那個冷冽的冬天,整整灼傷妳好些年。
雨停的時候,陽光再次探頭。
我離開池畔,朝著家的方向走。然後在路旁的樹叢裡遇見整簇黃色蒲公英。以及,提前躲在枝葉裡早熟的野莓。
眼淚畢竟來了,在夏季之前。
如果說,季節是周轉的遷徙,生命是反覆的來去,那麼,在這麼些變動之間,終會有些不變的留在心底。例如在春天允諾的約定,在夏天唱過的歌,在秋天寫下的詩,以及在冬天封箋的情書。
我可以這麼相信的吧。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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