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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派特森》而看《咖啡與菸》，他們其實是相近的作品，兩部影片都有導演對生活的細膩觀察、都有生活期間的人的形形色色想法、都有雙胞胎元素：不同性格不同人生不同階級不同感觸等；《派特森》透過公車司機派特森將他生活周遭的一切連結起來，《咖啡與菸》則是短片集錦，每一則短片乍看沒有關連，但又能藉虛實對照的情境(演員飾演自己)、對話和音樂，看見彼此間的相似性，這些關於咖啡與菸與人的故事聚集一起，便是眾生相，便是不同生活的快速瀏覽。



「戒菸的美妙的之處就是：既然我已經戒了，那我就可以抽一根⋯⋯因為我已經戒了。」

我一向喜歡黑白影像作品，抽離掉色彩干擾，彷彿可以更純粹地觀看人與事，《咖啡與菸》單純描述不同人物組合的短暫相處時光，碰撞出多樣不同想法；有些時刻人們只想暫時逃離現實的不快，咖啡一杯杯喝著菸一根根抽著，亢奮是為了要活出快樂，或是畏懼生活裡的不快樂？有些時刻只想靜靜地一個人待著，一個女人，調出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咖啡色調，這樣就好，無需男性的莽撞介入並破壞她的完美、有些時刻是刀光劍影於咖啡與菸之中，每一句話都可以有弦外之音(又或者是我們的自卑與防備導致人與人交心的無能？)、有些時刻是許久不見好友的相聚，「你還好嘛？」，「我很好。」，「你確定一切都沒事，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很好。」，「你確定？我是你的好朋友，你可以跟我說。」....，當同樣的話語反覆問了多次後，我們感受到的不再是朋友間的關懷，反倒是害怕自己不再被當成好友的焦慮；有些時刻是喝著咖啡看著眼前跟自己長相相似的表姊，心裡想著為何是她獲得成功而不是我？明明外貌差異不大，但不同階級的她們老是獲得不同待遇，一如在明星表姊身邊抽菸而無人抗議，然而表姊前腳一走，服務生馬上過來警告：「抱歉，這裡禁煙。」，哈，「當你買不起東西，它就很昂貴，當你有錢時，他們又常常是免費的。」，這個世界對有錢人來說很美好，對窮人大概只覺得冷酷與不友善吧；有些時刻是發現自己與喜歡的演員原來有血緣關係，開心地想要跟對方分享喜悅，卻發現對方僅只是個膚淺的混球，美事變得尷尬，太貼近真實(抽離掉電影銀幕的保護色)，才容易幻滅；有些時刻只想做夢，年紀一把的兩位老先生，一個說咖啡是咖啡，一個說咖啡是香檳，一個接受生活一個怨嘆生活，不管用怎樣的態度面對人生，最後都會迎來相同的結局，燦爛與美好，悲苦與無奈，終有盡頭.....。
《咖啡與菸》拍的神采奕奕，有時下筆重了點，戳痛觀眾心房、有時下筆酸楚，陪我們一起嘲諷生活的點滴無奈、有時下筆魔幻輕盈又大器，撫慰我們，生活不過就這麼回事，不用太計較吧。



對於喜歡和朋友拜訪不同咖啡館的我來說，《咖啡與菸》看的我倍感親切，它令我想起風奕城想起挪威森林想起研訓中心，想起20幾歲的我們什麼都能敞開心胸聊著，想起30歲的我們對未來感到巨大的焦慮與不安，想起40歲的我們生活交集變少而難得相聚，每次見面都會花好多時間回憶過往；看完《咖啡與菸》，覺得要是拿起手機錄下我和友人一起走過的這20個年頭，大概也能拍出類似氣味作品，或許幽默與機智與感性度都不如吉姆賈木許( Jim Jarmusch )導演的嚴謹與細緻與狂想，但我的《咖啡與菸》，會是一小群人的白日夢碰撞現實人生的閒扯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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