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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長頸妖怪 03

文／銀色快手

依我來看，假定長頸妖怪只是人們幻想中的產物，並不存在我們已知的世界當中，那麼到底它代表著什麼意義？有沒有可能那只是人們在夢境中的神遊，或是靈魂出竅的現象，將這種現象以具體的方式→運用長頸妖怪的形象和描述來表現人們的精神狀態呢？

這是相當有趣的一件事，就好比西方的世界裏，在還沒有出現佛洛伊德《夢的解析》之前，一般人會把惡夢視為夢魔 (nightmare) 纏身，有一幅相當有名描繪夢魔的畫，夢魔的長得像眼鏡猴一般，蹲踞在婦女的胸前，而這名婦女正在自己的夢境裏掙扎，而周圍的家具配上昏黃的燈光，一種陰鬱詭魅的氛圍，看了覺得好不舒服，懷抱著性與暴力的原欲，夢境給與人們壓抑已經的心靈，一個尋求釋放、紓解壓力的管道。

　當靈魂出竅的時候，自己是可以察覺的，這種神秘體驗，最常出現在車禍意外發生的瞬間，在醫院的手術室或加護病房，像是某種瀕死的神秘體驗。一般的生活當中，靈魂出竅的現象，偶爾也會在睡眠的時候出現，長頸妖怪的民間傳說當中，頭會飛出去的女人，被當作是罹患了一種離魂病，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線索，我們先試著從靈魂出竅這方面來討論。以下是一位自稱曾在鬼門關前，同一天經歷兩次靈魂出竅的朋友，所描述的見證：

她罹患肺腺癌是在一九九四年，那年她四十歲。一九九九年八月的某天，她經歷兩次靈魂出竅，一次發生在凌晨一點半，一次發生在凌晨四點廿分，可以清楚發現自己靈、肉分離，看見「另一個自己」就躺在自己的身邊，之後病情急速惡化！隔天清晨，趙翠慧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數度靈魂出竅，一切都變得不對勁。她大聲呼喊，別人似乎聽不見，即使八月大熱天，身體卻感受異常冰冷，連先生碰觸測溫，都彷彿感到被火灼燙，渾身如同冰棍。她緊裹棉被，感覺頭和頸子就像快要折斷一樣，周遭親人對她輕微移動，就感受異常疼痛，身體像要裂開，身上的骨頭與皮膚即刻就要剝離，當她以為生命已走向絕境、準備向親友做最後的告別，卻感受靈魂再度出竅，神魂飛到屋外，看見遠處一片金黃光芒，炫亮卻絲毫不刺眼，光中浮現一片雲海，她沐浴在彩虹光暈中，周遭充滿美妙、和諧樂聲，內心一片祥和、快樂。直到聽見有人呼喚而回神時，已經回到原來床上。(取材自中國時報)

以上這段描述，不禁讓我們回想起長頸妖怪的特徵描述，如果靈魂出竅的經驗，讓當事人本身不知道自己會飄向何處？不正應驗了書上記載的說法。「無意識狀態下浮遊的長頸妖怪，如果到了早上，頭可以順利回到自己的身體就沒事，否則頭若是回不來了，那麼這個長頸妖怪就會死掉，再也醒不過來。」

聊齋誌異卷十六〈湯公〉第一段是這麼說的，進士湯某「抱病彌留。忽覺下部熱氣，漸升而上︰至股，則足死﹔至腹，則股又死﹔至心，心之死最難。凡自童稚以及瑣屑久忘之事，都隨心血來，一一潮過。如一善，則心中清淨寧貼﹔一惡，則懊煩燥，似油沸鼎中，其難堪之狀，口不能肖似之。猶憶七八歲時，曾探雀雛而斃之，只此一事，心頭熱血潮涌，食頃方過。直待平生所為，一一潮盡，乃覺熱氣縷縷然，穿喉入腦，自頂顛出，騰上如炊，逾數十刻期，魂乃離竅，忘軀殼矣。」這是一種彌留狀態，普遍出現在曾有過瀕死經驗的人們身上。

我在想，這會不會是一種幻覺，以為自己脫離了軀殼，看見肉體還躺在原地，看見親朋好友，或是醫生圍繞在「自己」的身旁，卻無法同他們說話，這是「自視性瀕死體驗」；另一種則是魂魄飄向未知的異界，可能是仙境也可能是地獄，總之不在現存的真實世界，而是不屬任何已知範疇的「他方」，這種被歸類為「超越性的瀕死體驗」，當然也有綜合兩者的，不過和長頸妖怪的情形，還是有很大的出入，下次我們再來談「離魂病」和長頸妖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