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台中之後,經常出入台中車站,因為從台中往返汐止的時候,都是搭火車。從住處騎機車到車站附近停好再走路過去,路上會經過二到三個乞者,而且是固定位置同樣的人,想來他們在這裡討生活已經很久了。一開始看到台中這樣繁華的城市有乞者有點驚訝,後來看過幾次也習慣了,有時想給點零錢,但不知道該給多少才好,最後都只是匆匆走過。
我自認不是善心人士,願意給的金額就是零錢而已,而且也不一定常常願意,不願意的時候居多。記得小時候,媽媽跟我說過,她在菜市場工作,有幾個殘疾人士天天來討錢,市場有兩百多個攤位,每個攤位都會給他一塊錢,這樣他一天就有兩百塊的飯錢,可以吃飽,攤販也不會覺得負擔大。
學生時代,我曾經拿零錢給路邊的乞者,不過他看到只有幾個銅板,就把銅板抓起來甩掉,似乎對這一點錢感到不屑,好樣是我羞辱了他。我感到奇怪,零錢也是錢,也會積少成多,如果不要零錢,就不該在路邊乞討,因為大部分人只會給零錢,也可以寫個板子,讓大家知道他只要鈔票,不接受零錢,這樣就不會整天自取其辱。總之這個人的行為讓我不想再捐錢給乞者,以免又被丟掉,浪費我辛苦賺來的錢。
在印度旅行的時候,乞者更是滿街都是,觀光地區尤其嚴重,我幾乎是完全不理會這些人的,因為人數太多,供養不起,又怕只給部分乞者,其他沒拿到錢的會糾纏,增加自己的麻煩。蠻佩服會捐錢的人,一定是很有愛心和耐心。
新台中車站前的廣場很開闊,晚上燈光很美,之前廣場和周邊設施還沒整頓好的時候,常看到疑似遊民的人在周圍活動,後來廣場和商場整理好了,這些人就不見了,大概被請走了,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裡。廣場邊有手扶梯連接著到車站大廳,常有人在手扶梯前演唱,前面放個打賞罐,不過唱得都不是很好,有點噪音的感覺。
台中車站晚上常有表演活動,我通常都沒興趣,都是噪音居多。有一次晚上也是匆匆經過,竟然聽到一陣好聽的歌聲,回頭發現幾個頭戴回教小帽的年輕人在演唱,於是就地在階梯上坐下來聽,可惜沒多久就結束了。仔細看看廣場周圍,好幾群年輕外國人聚在一起聊天、唱歌。
這幾年在台灣各地常見到許多外國朋友,包括台灣人慣稱的外勞、移工等,一般人說到外國人是指白種人,膚色深的就叫外勞,但是對我來說,他們和來旅遊或工作的白皮膚人士,一樣都是外國人。幾年前有媒體報導「外勞」占據公共空間聚會的新聞,似乎大部分的台灣人並不歡迎「外勞」出現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但如果是對白皮膚的「外國人」就很親切、熱情、不求回報地幫助他們並以此為榮,實在令人錯亂。
以前去尼泊爾旅遊的時候認識當地人,他問我台灣人對外國人友善嗎?他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是他想來台灣工作。我說台灣人很喜歡「外國人」,不過只限於白種人,如果是深色人種,尤其是來做勞力工作的,台灣人不會稱之為「外國人」,而是「外勞」,而且會嚴重地被歧視,甚至被雇主虐待。
尼泊爾朋友覺得不可置信,他一直很想出國工作,覺得國外是天堂,可以賺很多錢,後來他有機會去韓國工作,只待了一個月就自願回國,他說韓國人超歧視他的,完全待不下去,後來也沒再想出國工作了。
有時候傍晚或晚上抵達台中車站,出站的時候,會在廣場上坐一下再離開,廣場上總是有人坐在那邊,可能在等人、在休息、在聊天、在吃東西,每個人在自己的角落裡做自己的事,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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