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有戀母情結.
若我從來沒有認識伊底帕斯,我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名詞.這讓我看了怵目驚心,限制我去回想年少時經歷過的,命名不了的感情.
終於來到這間泰國餐廳,進去前我故意磨蹭了許久,手排檔拉了又放,車子的弧度和停車位的白線明明沒有不對,卻重複對位好多次,照後鏡按了兩次開了又關,音樂的按鈕也神經質的沒被我按掉,不放心又自己熄火再點燃引擎.
最後,我總算逼自己下車了,走到人工造景的泰式庭院,那恐怖的大象雕塑品,那刻意栽植卻長得茂盛的椰子樹,不如沒有的好,空氣中瀰漫一股香茅味,總算有點貨真價實的泰國味,抑制了我的嘔吐感.低頭看了我的亞瑟士高筒紅色布鞋,是今天出門前挑選過的,大紅色鞋子尖頭有點刻意的髒,不讓他人看出我刻意挑選過的,其實我只是怕我自己被看出刻意,所以刻意的掩飾我的刻意,縱然根本沒有人看見.我這麼走過餐廳前院的同時這麼想著,已經有接待人員看出我的恍神,過來問我有訂位嗎?
我笑笑地說出友人的名字,彷若那是這時空間唯一的密碼似的,能夠讓我走得踏實點.
油煙味撲鼻而來,嘔吐感又席捲而上,我問了服務生廁所,他舉起手臂示意我往右轉,這一剎那我覺得我快要窒息了,如果我再也看不見可能我會好一些.我寧願用視覺取代我的嗅覺,我不能夠容忍那廉價的油煙沾滿我的肺部濾泡,我這時寧願我是個癌症患者,然後任性的用香菸的焦油取代那黏膩的飲食油煙,這可能會叫我平衡一點,這麼想著的同時,一邊打開餐廳廁所的水龍頭,嘩啦嘩啦,水流傾瀉而下,沿著水槽邊緣不知是誰留下的吐痰過後的污垢,透過聲音,我可以知道這間餐廳廁所有著不是很暢通的水管,漂浮著的體液,仿若是我結成塊的思緒,浮浮沉沉的,一點都不乾脆的慢慢的被吸入下水道.
那綠黃色的恐怖的黏液就快要消失時,我也已經快要消失了,我本來都已經通過了滿是污垢的水溝,載浮載沉,一個拍打卻像魔術師般,讓我像被真空機吸吮後的兩耳有帳痛感,卻極其真實的回到這餐廳來,那拍打還伴隨著古老的回憶空間播放著留聲機般的嗓音:妳在這?我們都還在外面等著妳呢!
我用無數個抬頭和眼神去等待著一刻,從我跟她說不見以來,已經過了十八年,最後我還是用了其中一個叫做是有點驚訝的抬頭,以及用了一個叫做是陌生帶點刺激感的眼神,看了鏡子裡我身後的她,她有點消瘦了,一點也不像我夢了幾百次的她,但是她腳還是跛的,我十分之一秒間就看見他難為情的站立方式,那是隔了十八年間卻未曾斷裂過的只屬於觀察她的直覺,我開口時都還未意識到自己開口,已經聽到自己說話了:嗨!老師.
我嘴巴都還沒有閉上,她已經伸出手抓住我臂膀,鏡子上面有一個污垢,可能是剛剛吐痰的人留下的乾掉的黏液,正好位於鏡子中她抓住我手臂的她那修長卻衰老的中指第二個指節處,我下意識地用左手碰了鏡子想要擦掉髒污,非常愚蠢的行為,她問了我一句怎麼了?
我乾咳一下,我說是我沒有公德心,把鏡子弄髒了,她依舊用以前的語言笑我是傻孩子,然後把我拉出廁所,邊走時,我邊感受到她步伐的起伏,一如往常的我非常熟悉這樣的步調,她瑣碎的說著她和其他同學們早就到了,在外邊熱辣辣的陽光下站立等待我,我沒有回應,眼神卻瞄上她脖子上的汗毛,室內光線昏暗,走得是偽南洋風,我竟然可以看見她肌膚毛細孔上慢慢滲透出的汗珠,那表面的張力我覺得我數學再學好一點,我幾乎都可以說出再過幾秒隨著她的步伐,那汗珠便會滴落在哪一塊餐廳的地板角落上.
走著走著,那段她扶著我,我挨著她,兩人並肩從廁所出來的路,是一條無止境的沙漠上的兩人踩踏出來的小徑,周遭都是黃沙,只有我和她有生命的脈動.
嗨!同學!妳去哪了?我們等妳很久了.說話的是一個爽朗的男性,他一定有舉槓鈴的習慣,那說話的樣子都好像是替重訓的自己心底報數喊話.
其實我記得他的名,我故意講顛倒,讓他有話題可以嘲笑我,於是我回應他之後,身旁的同學們便哈哈大笑,持續了十分鐘的記錯姓名的笑話,但我察覺到,方才坐在我身旁的老師,沉悶了下來,她撥弄著碗裡的飯菜跟這個話題的時間一樣久,年少的那個我已經說出一段話關心她,此刻的我卻只發出輕輕的笑聲回應著無聊的笑話,眼神也刻意讓人看起來是沒有注意到老師一般,這時,有個矮壯又粗俗的男同學站起來,一定是我的年少的潛意識,驅使他動作一般,他竟然講出我要說的話,他問候老師是否食慾不振,他積極的沒等老師回應便起身替他斟茶,我受到挑戰,一句話沒說起身往包廂外走,連借過都省卻,撞了一下他斟茶中的笨重的身體,我沒回頭都可以知道水潑了桌面一灘,同學們爭先恐後地替老師整理桌面,我十分小心的露出勝利的微笑然後丟了一句,喔!不好意思.轉身離去.
踏出包廂之際,我落淚,但是我也微笑.就像那十八年前,她指著鼻子罵我之後,那美麗的轉身一樣瀟灑.
那是一段很遙遠的畫面,但人生中有幾段歷程,總是會在後來的某些時刻,透過酒杯中的金色液體,盪漾出那記憶波紋的刻痕,就拿有一天我喝了龍舌蘭來舉例:那不是一罐很高級的酒,卻讓我心中得意了一陣子,當時我身邊的女人是H,她很擅長察言觀色,問了我幾句,我沈默,吸啜了杯沿邊的粗鹽,假意的點點頭說我也該睡了,剛剛想起一些童年的事情,只要說到童年,女人H也不會多問,因為她是沒有童年記憶的人,她以為每個人的童年都如她一般,是記流水帳然後拿來填充人生字數的,所以她便繼續安心的坐著她自己的工作,而我呢?
有歐洲的手風琴聲竟然響起在我的四周,默默的我想起的不只是老師,而是那十七歲跟我在一起的女生,女生這個詞,一點也不錯,她是一種生物,不同於男性的生物,不同於我的哪種人的生物,她沒多說什麼,她只說想要看看我.我穿上很簡單白色的T恤給給他看看,這之中薄紗還透露出我的胸罩罩杯,也許啊!他根本不介意,但我穿著小王子的行星,彷彿透露出什麼答案似的,沒有人要馴服我,正因為我有奶頭啊.呀啊哈.這一個簡單的答案.我竟然有那該死的奶頭.
躺在廉價的椰子墊上,我知道我正在那書本裡的台北再過個橋的地方:永和.九彎十八拐的經過小巷子之後,我已經將胸部裸露在一個月內認識的女生前面,她吞了口水,舌頭便覆蓋上我的奶頭,那時,奶頭還是粉嫩,我的胸部沒有任何紋路,潔淨無瑕的令她抓狂,我有點痛,但我沒有說,取而代之的是叫她插入我的下面,就算是第一次也沒關係,我親了她的手指,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變成一個不是處女的人,因為我想知道不是處女和是處女有什麼差別.
結果真的沒有差別,我還是戀母,我還是邊做愛邊想著那跛腳的女人.
接下來的畫面大概就是:上課,下課,做愛.當乖學生,詳細一點來說是快速回家拿東西當住宿的乖學生,更快速的偷跑到我自己的租房處,當一個很會在床上亂叫的浪蕩的女人.
那年我真的是十七歲.嗯哼,我還是想著那跛腳的女人.
於是我給他打了通電話,在我十九歲的時候.
當然這之前,我已經聯繫他了,在一個黑色的潮濕的天臺,下過雨的夏夜,依稀記得是颱風來臨前夕,空氣中有點濕濕的,風中吹來一點女生下體的味道,我舔了舔舌頭,剛剛吵過架,太激動咬破了有點血腥,我赤腳站在那粗糙濫鋪的水泥地,客家人總是很會計算的,他租給我破房子但不代表破房子外面他需要負責,我感覺腳底的皮膚承受不了碎石子磚瓦的壓力,滲出了一點點血,我也一邊撥了個電話,忖度會有人接嗎?
”喂?“
”請問XXX(跛腳女)在嗎“
”恩。你稍等“
”是我“
嘟嘟嘟嘟......
電話斷掉了,後來有人回撥,是她.他問候我中學畢業的生活,我問候他轉身離開後的生活,我順便告訴他我是同性戀,他說他了解。我說那就這樣,她說那有機會見面.其實我知道見面是個狗屁,意思應該是叫我該回到我的頻道,不要再跟他有所牽扯,我基於禮貌跟他說再見。
接著到了十九歲的某個翹課的大一下午,我又撥了一通電話,他一樣很乾脆地接了起來,彷彿我的手機號碼對他來說永遠像是銀行行銷電話一樣應付一下就可以快點掛掉的快速,他一聽是我,停了兩秒說他要結婚了,我說恭喜,我就再也沒有跟他說再見了.
於是乎,我撥了另外一通電話,是F接起來的,我罵他好幾次賤女人,十次以上吧!他又哭又叫的說分手,我說好呀有什麼關係,喝了三四瓶啤酒後,看是要自殺還是要寫出分手一萬字的理由或是當場尿在街上,我都會答應的.
邊走邊吐,邊吐邊走,我跌坐在紅磚道上,師大宿舍外面的人行道,停買了很多腳踏車,我的臉被一個踏板割傷,我摀著臉以很興奮的模樣大聲笑鬧,但是血和淚不停的滑落,從我的眉間,然後一瞬間我吐了很多東西出來,我還一一地將嘔吐物裡的白沫間殘渣撥開來辨認食物的種類,我邊數著食物名稱繼續大笑,直到某個瞬間感覺到很疲倦,就把臉也埋進嘔吐物裡休息,像埋進家裡的蓬鬆的乾淨的白色枕頭~~每一次媽媽回家會曬過的枕頭的那種蓬鬆,我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所以我臉部朝下,趴在師大夜市的小巷弄內,一間小酒館的門外,我心中正想著要睡著,
有人把我拎了起來.
我睜開眼睛,是一個很胖的女人,我十六時見過他,他因為太胖了,所以我假借出國的名義跟他說我不與她聯絡了,他竟然出現在我眼前.S
S把我拎回了淡水,他聽我哭聽我笑,我枕在他的身邊,吐在他的身邊,計程車最後把我們趕了下車,他帶著我走回家,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覺到淡水的風嚐起來有點鹹鹹的,苦苦的,那澀味和我嘴巴的血腥味交融在一起,真的很像做愛過的對方的下體腥臭,我開始幻想他的下體腥臭嗎?
過幾分鐘我還真的驗證了.
她脫掉我所有的衣物,我那時很瘦小,約四十三公斤,因為我故意沒有吃飯把錢都省下來繳納手機費用,我想我很白也很嫩,肋骨和骨盆兩旁的弧線很明顯,我想胖的人一定會很喜歡瘦的弧線,我抬起屁股邀請她插我,她無動於衷,我累了所以撇頭看看這個房間的裝飾,海尼根的瓶子,有規律的綁在一起成了綠色的燈罩,我隨便說很好看,她便起身想要分享,所以我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我沒講什麼便插進她的體內,他好像很習慣地開始呻吟,而且用等了很久的聲音,叫得非常悲傷又渴望,恍惚中我覺得那呻吟是從十六歲的那年我們未完成的性愛傳來的幻覺.
她流血了,但是這不是她的第一次.我的指甲沒有剪,邊緣很鋒利,我一點都不憐惜她,猛力的插入,酒精並未隨著嘔吐物逝去,催促暴力的對待她,彷彿我不是我自己一樣.
je suis désolée
其實我沒有高潮,每一次喝完酒很想瘋狂大做,但高潮似乎已經變成通靈般的存在,靜不下來的腦門上的脈搏太陽穴鼓動著,我高潮不了.
已經好幾次有這樣感覺了,更早些年時,我剛上大學,玩三P時就已經深深體悟到這種挫敗感.三P是很容易被冷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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