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朝雨浥輕塵, 客舍青青柳色新
穿著Eddy Bauer的高領衣,J-Crew的襯衫和Columbia的羽毛衣.小時候,在天母, 金髮碧眼老外的裝扮已不知何時佔領全身.異客他鄉,在美國小鎮過了三個寒冬後,你好像變成小鎮的一份子.是而一到Logan Airport,環顧T-sub電車轟隆隆地急駛而過,冷風裏冰涼的雨滴打在臉上,便想起那年當兵坐夜車到台南,為怕過早吵醒老友,在清晨的細雨中發呆和滿腦袋迴響Sabina的墓誌銘:”漫漫長途終有歸”.
作客Cambridge的最後一天, 抽空去拜訪Harvard University.雖然只隔兩個地鐵站,兩個學校卻截然不同.記得多年以前傳過一個很有趣的網路照片-竹科園區工程師的穿著.對啦, MIT學生就穿這樣.戴著一付眼鏡,滿頭亂髮,縮著脖子抖著身體排隊買快餐車的便當.MIT週遭很冷清,沒有商店餐廳,忙碌的學生隨便穿穿買個便當後就回實驗室吃.拎著飯盒一進校園,便覺氣氛全然不同.學生四處走動,到處聽的到講話討論的聲音. Harvard則相反.一出Harvard地鐵站,迎面而來的是人潮,車潮和乞丐.各式商店,服飾店,書店,古董店,餐廳和咖啡店林立.我在一家店裡看上一件西班牙馬利諾羊毛衣,因為太貴而沒買(殺價的時候還被老闆瞪,他大概想,哪裡跑來的野小子).書店裏也呈現各式書籍,阿拉伯的宗教,中國政治到同性戀研究,應有盡有.一進校園,卻有一股肅穆之象.幾百年的建築都是同一架構,顏色.圖書館看起來富麗堂皇-大理石的牆壁,鑲金邊的扶梯.被擋在圖書館入口因為要有學生證才能進入.深沉的屋宇校舍讓人不自覺的輕語噤聲.請一個穿著像要參加宴會的年輕人幫我拍照,看他高傲的神情讓我想起填Harvard入學許可的申請表.14頁的表格從祖宗各種光榮事蹟,到各式不動產資產,甚至詢問家裏有幾台車.我最後放棄申請,想大概貴族比較容易進入這樣的學校吧.Harvard是個外表熱情,內心冷酷的學校.而MIT則相反.但我總覺得,任何和人相關的事務或學問,該是外表冷靜,內心熱情.科學則相反.
勸君更進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在矇籠籠的清晨搭計程車去機場.我和巴西籍的司機聊起台灣.他說,台灣,很棒,最會做電子產品的地方.望著比鄰層疊的大樓,我就要回Purdue了.但卻想起遠在千哩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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