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體育館外頭的街上
低溫的城，看著迎面而來的一對情侶
綁著頭的多纏繞的圍巾
其實是女孩的手像蛇在他脖子上糾結
『或許她真的是蛇。』
突然好想來一個熱烈的吻
摩擦略為粗糙的雙唇
感受另一個身體的溫度
冷列的也沒關係
我只是想要一個連結
去年的拾壹月，
沒錯過一個熱烈的吻
沒錯過任何一場金馬
也沒錯過王菲演唱會
因為根本不存在這些可以錯過的機會
我過著小老百姓日子的青春版
有時笑，有時憂愁
我站在公共電話裡
撥了通電話給情人
完全記不起上一次打投幣式電話是什麼時候
但是我多麼喜歡這種復古的告白方式
聽著錢幣沉入機肚裡
我的愛情也跟著一同沉澱
思念的距離僅是一座外牆
我聽見那頭傳來他低調又興奮的嗓音
希望王菲的嗓音能多為他身子取暖一些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著迷
我總是微笑的看著你
我的情意總是輕易就洋溢眼底
我曾經想過在寂寞的夜裡
你終於在意在我的房間裡
你閉上眼睛親吻了我
不說一句緊緊抱我在你的懷裡
我的王菲跟村上春樹都是同一個人給的
他話不多，但是矜持
我們的交流是一段甜蜜的沉默
你能想像一段沒有音節的愛情嗎
『所有小提琴師皆已離席
連節拍器都不再搖擺。』
那時，我們常以投幣式電話進行這種交談
話筒裡從來都是溢滿一種遙遠的東西
我們像是沉默底下兩位苦難又認真的練習生
不斷不斷地交換一種『沒有』
而我們可能真的不曾擁有過
我猜，虛無是這樣開始的
他曾經在下課之後
傳給我一個牛皮紙袋
裡面會放著一封信
與一捲錄音帶
他錄的王菲
充滿他個人獨特風味
經由他排序過的曲目
我認識了所謂的王菲
我是到很後來、很後來才發現
我的人生是在戀愛身上進行修業的
情人因為我不能去看王菲
特地燒了三張王菲ＭＰ３精選給我複習
國粵專輯，古今往來，快慢皆有
一種有層次的愛，如洋蔥般的愛，史瑞克式的愛
女孩還沒準備要流淚，
如果只是因為洋蔥
如果定義她現在的樣子：
比起一位孩子氣的成年人，她可能更接近
一個『嚴肅的小孩』
一邊哼著Ｄｉ－Ｄａｒ
一邊走向忠孝敦化站
告別圍巾與蛇
台北，其實也沒想像中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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