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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23 12:00:00| 人氣65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fw:蘭嶼反核/自治 : 一個蘭嶼能掩埋多少「國家機密」?---關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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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轉貼自http://tw.myblog.yahoo.com/vongayan/article?mid=53
當雅美傳統文明被屈扭成為今日蘭嶼觀光資本的工具的同時,本島在追求依賴性經濟成長的能源政策下,台電於
1970年建造了第一座核能電廠。為了處理核電工業產生的放射性廢料,行政院原子能委員會於1974511展開的「蘭嶼計劃」,決定了雅美人世居的家園,成為今日放射性廢料垃圾場的命運。

  位於蘭嶼龍門地區的「國家放射性廢料第一貯存場」,於1982519,接收了第一批10008桶核廢料。至198710月間,核電廢料數目已達4700桶,並且繼續以每航次6貨櫃228桶,大約每週一航次的速度輸入蘭嶼,以消化每座台灣核電廠年產45000桶的固化廢料!

  「第一貯存場」工程原擬分六期完成,共可貯存338040桶核廢料。後因已完成的第一期工程,遭到「破壞當地自然景觀」的批評,加上變更設計以便增加核廢料儲量的壓力,遂委託美國Parsons工程顧問公司核能部門重行規劃,工程改為五期,採地下倉儲設計,容量增加為550000桶。除此之外,「蘭嶼計劃」預定在蘭嶼設立兩個貯存場,第二貯存場預定用地是龍門附近的「復興台地」,面積70餘公頃,加上第一貯存場,蘭嶼核廢料儲存場所共佔地170公頃。

  第二貯存場預計分三期工程,可容227568桶核廢料。(這個數字還可以因設計變更而大幅增加)1987630,訪問前任廢貯存場場長吳慶陸時,問及變更設計增加容量,是否意味著要進行核四廠的建設,吳場長卻避不作答。116,聯合報三版刊載:經濟部長李達海在立法院說,為防止台灣未來電源不足的窘況,政府目前「仍未放棄興建核四廠的計劃」、要求台電加強與民眾溝通,做個好鄰居以滅少阻力……

  聯合報1986823報導:台灣「放射性待處理廢料」的管理方式,將自1994年起由「貯存」改為「陸埋」。放射性物料管理處處長蔡昭明說:「陸埋場地將在台灣東部離島中選擇,且不排除以蘭嶼升格為陸埋場的可能。據說,蘭嶼第一貯存場第二期工程,已將符合陸埋的工程原則考慮進去……。」

  目前蘭嶼核廢料貯存場原非核廢料終極處理,但由於原定「海拋」計畫受到國際公約的約束,遂使蘭嶼立刻暴露在更深重的「陸埋終極處理」的威脅之下。據中央研究院的一項調查資料「蘭嶼貯存場附近海域生態環境之調查」,發現蘭嶼岩螺含鉀-40,鈹-7,釕-106,銫-137等非天然放射性核種在體中檢出……「影響程度輕微」。但是這項調查進行時,蘭嶼核電廠料貯存桶數大約尚不及40000桶。若以台灣四座核電場運轉30年後「除役」計算,約將有50萬桶核能廢料產生,屆時蘭嶼貯存核能廢料量是目前的13倍,若再加上「永久陸埋」的核廢料桶金屬開始腐蝕和其他自然災害破壞等因素,蘭嶼和台灣東部外海核污染的恐怖,是無從想像的。而吳慶陸先生卻笑著說道:「我們沒有疏散島民的計畫,因為沒有這個必要。蘭嶼保證沒問題,就算一點點輻射外洩,也很容易被海洋稀釋……。」

  「放射性待處理廢料處理處」所出版的宣傳冊子裡,有一段自問自答的對話:當核廢料貯存場選定建立在蘭嶼後,當地居民的態度反應如何?是否有反對聲浪出現?貴處又如何處理?答案是:

   「蘭嶼(核能廢料)貯存場自設立運動後,經常主動邀請蘭嶼當地的各階層人士及中小學教師、學生等,至場參觀有關設施與作業情形,詳細介紹各項安全措施。 所有曾赴該場參觀人士,對運轉設施及作業安全均表滿意。又蘭嶼貯存場一直積極參與地方建設,貢獻良多,故與蘭嶼地方人士始終相處融洽,致本處貯存業能於和 諧氣氛中達成。」

  不知情的「罐頭工廠」

  距離第一貯存場較近的紅頭和野銀村民表示:當年貯存場地施工的時候,鄉民根本不知道是在建核廢料貯存場。當時的鄉長江瓦斯甚至不懂中文!少數鄉民聽施工的人說是正在蓋「罐頭工廠」,今天運送廢料的專用碼頭被說成某種軍事用途的港口……。漁人村的董森永說:「1979年間施工的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要貯藏核廢料,1980年 間我參加省府召集的神職人員座談會,當時看到中央日報報導核廢料儲存在蘭嶼的消息,於是找了同鄉人張海嶼一起參加了。當時我對核廢料所知不多,張海嶼卻比 較有研究。會談裡,他們以離島人口少、交通成本低、離村莊遠、安全性高、有良好屏障等各種理由答覆我們的疑問。現在我們更了解核廢料的危險了;當初政府完 全沒有徵詢民意,就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蘭嶼,我們覺得被欺騙,被出賣了!現在全鄉人除了林杉樹、施馬高等少數吃公家飯的人以外,都堅決反對把核廢料堆放 在蘭嶼!」

   董森永是受過現代教育的牧師,可以直接和間接取得有關核電問題的資訊。那麼,老一代的雅美人怎麼說?蘭嶼島上流傳著一則深具代表性的說法:「如果核廢料 真的無害,他們何不就堆在台灣?卻要花那麼多錢和功夫運來這裡?如果那些核廢料真的不危險,讓我們一個人分一桶放在家裡好了!」所有滿腦子、滿嘴巴「核能 廢料安全論」而淘淘不絕的官員,在安撫雅美人的宣導場合裡,碰到這純粹而充滿智慧的質問,只有瞠目結舌,啞口無言的份。當政府漠視這些反核廢料民意,一面 頻頻撥款從事補償性的「地方建設」,一面繼續按原計劃擴大貯存核能廢料設施規模的時候,蘭嶼島上人民的反應如何呢?

  朗島村深具族中影響力的一位老人說:「我們從年輕的一代那裡知道這東西(核能廢料)的危險,一直都表示反對他們把那些鬼東西放在蘭嶼。我們全村人反對,他們不聽。若他們一定要來,要硬幹,他們摸不清我們的心情,到時就會有不可收拾的場面!」

  地方建設,一種收買

  「一定要把核廢料擺在這兒的話,就先把我們殺死好了!」

  「如果政府愛我們,為什麼偏要把那麼危的東西放在這兒,如果不愛、不關心我們,乾脆毀滅我們算了!」

  「撥款三千萬給蘭嶼,根本就是一種收買,我們已面臨族群存亡的關頭,地方建設有什麼用?我們要把這些錢丟還給原委會!」

  「政府到底在幹什麼!我們堅決反對的意見已經一再的講清楚了,還是要把那鬼東西擺在我們這裡!忍耐是有限度的,再不聽,最後只有戰鬥!」

  知識就是力量。年輕一代的蘭嶼人如何認識核電廢料的問題?他們在反對核廢料方面做了些什麼努力?遇到那些挫折?有什麼感受?未來的計劃又如何呢?

   「從蘭嶼核廢料儲存探討基督徒對生態危機的態度與責任」的朗島村青年王榮基,在玉山神學院的畢業論文。他就讀玉神二年級的時候,林俊義教授到校演講,題 目是:關懷我們的生態。其中播放了有關美國三哩島核電廠災變的幻燈片,那是王榮基最早接觸到核能問題的一次。後來,趙耀東坐上廢料桶,而基隆市議員跪下請 求核廢料運輸不要經過基隆的新聞,使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從此激起了王榮基認真探索核能問題的動機。

  「我開始多方面蒐集資料,學習認識核電問題。不先了解核電問題,是無法有效地反對的!把我的了解和族人分享是我的責任。」王榮基說。

  王榮基、郭建平、張海嶼、施努來等蘭嶼的知識青年,不僅在認識核電問題的努力上不遺餘力,同時他們在中國時報副刊、教會公報及其他雜誌媒體上,奮力寫文章抗議廢料對雅美人所造成的威脅。一股不可輕侮的力量──雅美人民為了民族自救,反對故鄉成為核廢料垃圾場的運動──正在蘭嶼全島形成。

  現階段的欺罔

   郭建平說,當他知道傳聞中的「軍港」竟是一座裝載毒物的港口,他感到無奈和憤怒。「我感到蘭嶼人不被尊重,被視同畜牲的心痛,和被欺騙的忿怒。」他開始 蒐集資料去了解問題,並使他的族人看清漢人核電當局的醜惡面目,進行反擊。「我曾請託《新環境》雜誌副社長張國隆教授,推薦一個國際知名公正的核專家,向 台電『放射性待處理物料管理處』處長蔡昭明,提出請國際專家來蘭嶼評估貯存場安全性的要求」郭建平說,「蔡處長起先答應了,並且保證由物管處負責一切費 用。但後來他卻以『現階段應由國內專家來偵測評估』為理由而食言。」如果郭建平不同意這個,就只有自己籌錢去請!「國內專家根本是御用學者,我們不信任, 但是我們沒有錢,也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我們正在籌設一個固定的『雅美反核委員會』,加強整合全鄉的力量,並與國際上的反核團體取得聯繫,從事與核廢料對抗的工作。」

  1013下午二時,在鄉公所會議室,舉行了一場有關核廢料貯存問題的官民協調會。原來是中山科學研究院試圖取得編號26號的一塊面積約27公頃的土地。這塊土地是紅頭村村民公共用地於鄉公所登記在案。26號地正好位於原定建設第二核廢貯存場「復興台地」的70公 頃預定地之中。雖然,大多數雅美人還不知道,在彈丸之地的家鄉蘭嶼島,不僅有一座核廢料的第一貯存場的六期工程,也不知道還有個第二貯存場的預定計劃,但 是第一貯存場第一期工程完工後,不少鄉民對核廢料的認識、疑懼、反抗,混合著受騙和被出賣的敵意與日遽增。中山科學院對26號地的用途又密而不宣,僅以「基於國防保密規定」為由,逃避村民的質問,因而在前此已進行過4次同樣的協調會,中山科學院仍無法獲得鄉民的同意取得26號地使用權。

  26號地在紅頭村753位雅美族人的心目中,是傳說裡的祖先發源聖地,也是代代相傳的公有地,早由全體村民協力開墾、栽植,共享收穫。地瓜、早某以及祭用的小米,至今獲在這塊傳統沃土上滋生不息,維繫著村人的生存,也維繫著祖源的精神命脈!當然這塊土地對村人意義深遠而重大。

  保證不拿與絕對不給

  現在中山科學院出面徵用,村民只提一個條件:「保證不拿去放核廢料!」

  第五度協調會召開的前幾天,紅頭村人即流傳著自發性的協議:「如果他們不能保證在這塊地上貯存核廢料,我們絕對不給!」

   參與協調會的熱烈程度,已到村中成年男子傾巢而出的地步。開會的那天,年邁的族長因沒錢坐公車,一面抱怨為什麼不就近開會,一面三、五成群結伴徒步上 路,走個把小時到鄉公所,挨餓等待開會。下午一時許,年輕人放下手邊的工作,三 三兩 兩地騎機車到達會場,在會議室前議論紛紛。兩點鐘左右,會議主席台東縣政府民政局局長徐鼎標和各級官員手提公事包陸續抵達了會場。徐局長為了鄉公所未將簽 到事宜準備妥當,開始向職員打著滿嘴酒氣的官腔。

   紅頭村民由村長帶頭進入會場,一見人數比會議室裡剩下的座位還多,他們或站或蹲,硬是沒有人肯就座。正在此時,一名青年在窗口向座上的官員大叫道:「你 們坐得很舒服!我們呢?」霎時間,村民起了一陣騷動。紅頭村鄉代表周一光火速進入會場喊道:「沒有座位我們走!不要開會了!」村民瞬間迅速退出會場,留下 目瞪口呆的官員,在場的鄉公所人員一面安撫眾人,一面說:「椅子不夠我們搬!我們搬!」

  就在這時刻,民政局長徐鼎標忽然怒喝道:「那邊有椅子,你們坐!你們給我坐下!」

  周一光再度衝進會場說:「你喝了酒開什麼會!」

  徐鼎標暴怒了:「你帶的頭是不是?你帶頭,是不是!?」

  「是我帶頭我負責!你喝了酒,我才不信你那一套!」周一光不甘示弱地叫道。

  「你坐下,他媽的!你們坐下!」主席面紅耳赤的吼道。

  椅子在勸阻安撫聲中排定,村民在鄉公所人員的勸慰下不情願地入座,座位仍然不夠,青年人只好環立長者身旁。鄉公所人員首先宣讀上次的提案,包括以另一塊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的土地交換26號地,及其他補償性的福利措施等。紅頭村長老周澤東站了起來,以雅美族語發言(由鄉長翻譯):「那塊地是祖先傳下來的沃土,別的地方再也找不到,我們堅持不換!」

  身穿籐肩甲斜揹驅除惡靈之禮刀的江勝啻說:「我支持他的意見!我們堅持不讓!」

  省府民政廳股長朱正民接著說:「剛才有關的提案,中山科學院已經在七十七年度預算裡編入二千萬。但這只是預算,將來還要經過審核,並不是決定的數目,但這些錢對地方發展會很有幫助。」

  一位不透露姓名的中科院代表說明道:「我們會盡力向原子能委員會爭取錢,但數目未知。……我再次強調,26號地是安全地區,不貯存核廢料。但我們只是執行單位,沒辦法給你們任何保證,因為決策不在我們,10年-20年政策有變化,誰能保證?」

  長老周石秋堅定地說道:「協調會開了那麼多次,我是族裡長者,我們堅決反對,不用再談了!」

  雅美人周宗經大喊道:「我附議,堅決反對核廢料放在蘭嶼!」鄉長宣佈散會,村民開始離座。老者林昧說:「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開會了!」官員們面面相覷,臉色陰沈。

  煙慕下的「國防機密」

  中山科學院幾經努力,仍未取得26號地使用權,其關鍵不外乎「國防機密」的煙幕裡瀰漫著下列的凝團:

  一、中山科學院無論如何不肯具體保證26號地不貯存核廢料。

  二、26號地原是第二貯存場預定的「復興台地」裡的一部份。若原計劃未變,何以放射性待處理物料管理處不出面,而出面的竟是中山科學院?若原計劃果然已變更,不再貯存核電廢料,何時變更?為什麼變更?「物管處」與中山科學院之間是什麼關係?

  三、既然中山科學院出面談交換條件,所需經費為什麼竟向「原子能委員會」申請?決定核廢料存放蘭嶼的權力機構不正是「原委會」嗎?

   四、糾夾在世界「東西」、「南北」矛盾的第三世界國家,都有尖銳的內部矛盾。為了轉移國內的矛盾,政權每每強調地域敵對和競爭的軍事優勢。擁有原子彈就 是軍事優勢最好的象徵。因此想盡辦法製造原子彈。在當今嚴格的國際監管下,從核電廠的用過燃料中提煉鈽(核彈原料),是一條取得製造核武器原料的迂迥而唯 一的道路,雖然不易但都叫人躍躍欲試。(參見新環境叢書《天火備忘錄》序言)中山科學院直屬國防部,是國家最高國防科研機構,欲取得26號地的「國防機密」的內面,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難言之隱?

   第五度協調會以協議破裂落幕。它的前後困因證明了雅美族人己經從不知核廢料到知道其危險性而採取排拒、對抗的程度,立場明確、堅定、義無反顧。然而,那 麼多年的努力,只使雅美人掙扎到一個對抗的起點,前面還擺著一條漫長而艱難的坎坷道路。蘭嶼鄉民代表會主席鍾馬雄,曾經問道:「如果26號地一直無法解決取得時,中山科學院將以何種方式處理?」中科院代表陳又軍回答道:「若一再協調都無法取得用地時,我們為保護24號地內之設施(註:即龍門貯存場),面對26號地的使用,必採取某種程度之限制,會對村民使用26號地造成種種不便,同時可能導致村民因不願交換土地,而無法獲得補償及其他對地方之補助經費等。」(參見民國75.9.10國防部中山科學院計劃使用蘭嶼鄉紅頭段26號山地保留地取得用地協商會議記錄。)

  這一番說詞充分無遺地暴露了軍方以土地交換及撥款補償的笑臉背後實質的蠻橫霸道。

  神話早已破產

  1013協議破裂後,民政局長徐鼎標對中科院的代表說:「從前要開闢這兒的開元港的時候,他們也反對呀!那個時候,我們派了軍人,用槍桿子啊!跟他們講道理沒有用!老實說,核廢料不放這裡放那裡?」

  近年來,由於被掩蓋的核能事故逐漸被大量揭發,核災變的資訊廣為流傳,「核能安全論」的神話早已破產,全球在核災難的陰影下,掀起反核的浪潮。西德總經理柯爾訪問中國大陸,並與中共當局簽定合約,以60億美元和核能技術的轉移為代價,協議將西德所生產的核廢料運往中國大陸,貯存於戈壁大沙漠。這個消息在西德報刊披露之後,19878149:10台灣中央廣播電台與另一電台在9:40播 出「快樂人家」之前,分別先後製作了新聞短評性質的節目,對大陸同胞廣播。其標題有:「賣國的自私」、「大陸已經成為核子垃圾場」。廣播中,除了說明合約 簽定之事以外,可以總結為兩個重點:一、核子廢料輻射線的長期危險及對人類的威脅。二、合約簽定,但未尊重當地人民的想法和看法,出賣人民權益。廣播以這 兩個重點。呼籲大陸人民起來反抗該項暴行。

   事實上,台灣的核電工業的系譜,基本上是美國新經濟帝國主義與政治霸權、與第三世界國家官僚勾結下的產物。(參看新環境叢書《天火備忘錄》)為了粉飾太 平,壓制反核聲浪,台電核電當局苦心營造的「核能安全」、「科技萬能」和「經濟成長」諸神話,終於逐漸在理性的反對力量茁壯中土崩瓦解。前述的台灣對大陸 廣播內容,不僅運用了「核廢料危險性」,更出現了「尊量人民意見論」。這表現出當局在核廢料安全問題上的明知故犯和不可寬怒的國共內戰鬥爭下的雙重標準。 政府何獨愛大陸同胞而百般以近鄰蘭嶼為壑呢?

   「貯存核電廢料的場所,最好為無人居住或人口稀少,距離台灣愈遠愈好。」這是「原子能委員會彙報」裡公佈的理想放射性固體廢料儲存要件裡的第一項要件。 在這項要件底下,蘭嶼雅美人的家園變成了台灣傾倒需要隔離的高危險垃圾的場所,它不僅奪去了雅美族人的身家性命的安全,也奪去了族人的土地。67歲的雅美人林昧就曾悲忿地說:「日本人把我們當奴隸,漢人搶走我們的土地。」

  被掠奪的土地

  翻遍了有關使用或開發山地保留地的規條,沒有一條准許核能廢料可以使用山地保留地。核能廢料非法侵入蘭嶼少數民族保留地,除了這個嚴重威脅蘭嶼土地與雅美族人安全與權益的「核廢料」以外,「漢人」還搶走了他們那些土地呢?這些土地做什麼呢?

  根據1987年蘭嶼鄉農地資源資料。全島耕地總面積是763.89公頃,行政院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於1958年取得了240.19公頃蘭嶼土地,其中的耕地為160公頃,約佔蘭嶼耕地總面積1/5公頃,為數可觀。今天,蘭嶼島上雅美族人依舊維持著游耕、燒墾的傳統農業以謀生存。根據專門研究燒墾游耕農業的日本學者佐佐木高明的研究,東南亞地區燒墾游耕農業的土地對人口支持力,約為一平方公里2530人的程度(林英彥1974)。準此,蘭嶼全島面積45平方公里,土地條件一致,以一平方公里30人計算,它將可支持1350人。這個數字勉強接近19101950年戰後蘭嶼人口成長前的雅美族群人數。但自1960年至今,雅美族群人口已直線上升至今天的2769人,則蘭嶼早已無法養活雅美族群了。蘭嶼既有土地已不足雅美人民使用,何況退輔會、廢料場、各公共設施、軍事用地,佔了極大面積,其中以退輔會的160公頃耕地為大宗,影響也最大。從1985年至1987年蘭嶼農作面積調查資料看來,耕地中約2/3的土地因游耕農業而閒置,等待地力恢復。(其中包括了退輔會的160公頃土地)真正能生產收穫的土地,對維繫著傳統農業的雅美族人生存的供養,已然捉襟見肘,難怪雅美人憤恨不平地說:「漢人搶走我們的土地!」,並與日治下的「奴隸」地位並列。

   退輔會所得土地,概稱「蘭嶼農場」,共分為定嶼、椰油、榮民山莊、翠微、中興、復興、龍門、永興、萬壽新村、天山等十處,分佈遍及蘭嶼全島。但事實上, 這些「農場」,全是離島監獄、強迫勞役的管訓農場,與核廢料相同的是山地保留地管理法規裡,沒有任何規定足以支持「管訓農場」合法使用山地保留地。

  核廢料高危險,重刑犯須隔離

  除了管訓榮民外「農場」開始兼收一般重刑犯,於是榮民稱為「場員」、重刑犯稱為「隊員」。不論名稱為何,從管訓與監禁的意義看來,這一群人與核廢料一樣具有「高危險而必須隔離」的性質。

  1926年生,現年61歲的老喬,1959年中尉退伍時年34歲,1961年被警總逮捕後,以「輔導就業」的名義押至蘭嶼,一年半後期滿,留在蘭嶼,後與漁人村婦女結婚。現在三子一女,安份守己地在開元港賣小吃,成為落籍蘭嶼的居民。他回憶道:1959年退伍人數最多,大概有三萬多人。他是「自謀生活」的,領了13,000元退伍金。開始在當時的「三合」煤礦做工,後經董事長介紹,轉到南港的木南煤礦,帶了大約30個工人,做掘進工包頭的工作。後來因為工資的問題,跟礦方發生糾紛,礦主上報輔導會,輔導會調查了兩次之後,與木南煤礦協議,由礦方接受100個 名額輔導就業的退伍軍人,做為處置該案的交換條件。「而我被抓了起來,關在板橋的職訓總隊。在那裡我上訴中央黨部。中央說:「你忍著點吧,這是輔導會的 『家法』,輔導會只有錯抓沒有錯放的。就算你沒錯吧,忍耐一下,到農場就業去。」老喬說:押到蘭嶼時他身無分文。那時候的「場員」從小兵到上校都有,尉官 級的最多。「那時節,大家都因為想家啦,不滿現況嘛,言詞行動都激烈點。」警總在那時成立一個『靖民專案』,專門抓部隊裡的這些人。有些被輔導就業的機關 打個小報告,不管是賭博、打架或是發政治牢騷,大概抓來。「因為是『家法』嘛!那有什麼審判,瞎眼的、精神不正常的都有。」老喬說:「名義上是輔導在農場 就業,其實就是人犯!農場裡連職訓隊員算在一起,最少的時候是一個隊,150人左右,最多的時候有6個隊在島上。」農場裡養牛、羊、豬、鹿、馬、兔、還有水稻、地瓜、玉米、蔬菜瓜果等。場員們每天領5塊 錢薪水,做工過日子。「現在我人也老了,孩子也慢慢大了,你說開放探親想不想回大陸?還回去幹什麼呀,唯一的哥哥早已死了,回去,看了傷心。」老喬抽著 煙,望著窗外,「這些過去的事,現在很少去想了。但是偶爾想起來還是氣憤。若了半輩子,對國家沒有功勞吧,也有苦勞,可人家非但不照顧你,反而想法子整人……唉!那時候在島上可不像現在,隊員脫逃啦、偷東西、搶劫都有,也有人犯強暴婦女的,雅美人善良啊!出了事多半覺得丟人,不敢張揚……。」

  曾任管訓隊隊長的索聚元,退伍後娶雅美人為妻,生男育女,現在蘭嶼經營雜貨店。他說,當時的隊員、場員、從事強制勞動,開環島公路的路基,開機場、建開元港,以及班哨房舍和一部份國宅。人犯脫逃的問題最叫人頭痛。「最嚴重一次,是名盜高金鐘帶了6個人逃逸,在朗島殺了一個中尉哨長和一個幫他炊事的場員,事情鬧得很大,還從台灣派了一大隊刑警,步兵連一連,坐登陸艇來支援,又動員了『山青隊員』,不眠不休的地氈式搜山。可是入山一星期,什麼也沒搜到,就連人的大便啦、煮的東西這些痕跡都沒有……。」索聚元說。

  現年20年 歲的蘭嶼小姐謝小玲回憶說,那時候她還小,有時上山撿田螺,隊員威脅我們一定要賣他們,否則要打!有時他們做工累了,在某田裡脫光了洗澡,鬼吼鬼叫調戲女 孩子,看到他們總是很害怕。碰到聽說有犯人逃跑,老人家都叫我們待在家裡,關好門窗,因為到了晚上犯人會進村裡,偷地瓜、芋頭、鍋子、火柴這些東西,根本 沒人敢出門。「有些從事種菜、種地瓜的農業勞動人犯,偶爾可以來賣瓜果。」謝小玲說,「有時遇到過節,犯人『放假』,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家開了一家小店, 他們來買過滷菜……。」

  連椰樹心也偷去吃

   年邁的蘭嶼人林昧和周石秋,對於漢人將充滿威脅性的強制勞動重刑犯送到他們的故鄉蘭嶼,極為不平,據他們說,那時候,隊員為了養豬,常偷蘭嶼人的地瓜 藤,破壞了地瓜田。犯人為了煮東西,任意砍伐龍眼樹,因為那是很好的柴火。「但那是我們的果樹,也是我們蓋房子、造舟的重要材料。」林昧說:「他們偷椰子 的甚至懶得爬上樹去摘,把椰子樹砍倒,連椰樹心一起偷去吃,有時被我們抓到送去派出所也沒用,這些犯簡直是來這裡的觀光的,根本沒有關好。」周石秋說,逃 跑的犯人有時進村裡偷瑪瑙等重要的東西,騷擾上山工作的婦女,使婦女們每天擔驚受怕。「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碰到我們人多,一旦抓到他們,乾脆打一頓。因 為你去報警,偶爾也會叫犯人賠點煙、米。但有時候警察反而向我們要人證物證!我們開村里民會不知講了多少,有什麼用!」經由青年江仁義的翻譯,林昧與周石 秋忿怒地追憶著往事。在事過多年後的談話裡,依舊不減其當年受害情緒的強度。今天的老人,正是當年整個族群裡擔負家庭生計生產重責的當家人;作物遭到破 壞,婦孺遭到威脅,對當時當家的男人是無法忘懷的慘痛記憶。

  蘭嶼責年江仁義說:「拓寬紅頭段公路的隊員,當工作進行差不多的時候,管的愈來愈鬆,最後根本就可以到處亂跑,當年紅頭村裡的國中女生就有很多懷孕的!」

  訪問當年的隊長索聚元的時候,他的雅美妻子與曾秀妹、周朝妹兩位年輕的雅美婦女,在一旁聊天。當問及當年是否發生過人犯強暴雅美婦女的事時,索聚元說:「不知道,沒聽過……。」話聲甫落,周朝妹與曾秀妹卻異口同聲地衝口叫道:「有!不但有,多著呢!」在一旁的索太太說:「怎麼說沒有?」進一步追問是否能舉出人來,他們說:「這種事,怎麼好意思指名道姓?被害人現在年紀也大了,寫出來不好吧……。」

  椰油村人呂步眼,民國1928年生:「有一回我曾與另外兩個朋友到洞口那個地方去網魚,看到阿兵哥帶了隊員在炸魚,我過去撈魚,還沒有撈到,就被他們在岸上的人拿石頭砸,後來發生衝突,他們又找了人來,最後我被打斷了三根助骨,在紅頭衛生所住了三天,一個月沒辦法做事。他們當時賠了500元,兩瓶米酒、三瓶保力達、兩包糖果、兩包花生……這就算私了,斷了三根助骨,活該。」

   除去以上各種較有形的傷害之外,這些在法理上設定為「與社會隔離」的人犯,對島上的青少年造成什麼影響呢?還在玉山神學院讀書的郭建平說:「這些強制勞 動犯在島上也分派系,彼此間的鬥爭也很多,由於他們反正逃不出蘭嶼,因此在島上有部份行動的自由。『台灣的黑道義理和行為模式,都影響著雅美青少年。我手 臂上的刺青就是這種影響下的產物。』」他笑著說:「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名盜高金鐘在蘭嶼脫逃無蹤的案子傳遍全島,被年幼無知的我們青少年視為英雄……。蘭嶼青少年從小看著這些強制勞動犯暴戾逞凶、好鬥,能說沒有影響嗎?」

  良知與智慧的掩埋

   把台灣不要,對台灣有安全威脅的東西和人,擱置在「距離台灣島愈遠愈好」的意識型態,明白地反映了中心與邊陲的基礎結構。先進的中心國家把有毒化學品、 污染工業、戰爭、民族矛盾、核子輻射廢料,一股腦兒往落後、貧窮的第三世界邊陲地區或境內少數民族區堆棄,是今天全球性的現實。今天蘭嶼的苦惱。具體而微 地表現了這個剝的關係。而「任你插翅也逃不出蘭嶼」的構想,使「監禁」的範圍從營舍擴大為整個蘭嶼島,人犯在這大監獄裡擁有某種程度的「自由」,而雅美人 則變成生活在這監裡被剝奪了「人權」的自由人。為了遂行這嚴重破壞人權和破壞民族團結的政策而佔用的土地,在1979年管訓隊遷離蘭嶼之後,農場荒廢至今,殘敗破落,對雅美人墾求希望收回這些珍貴的祖傳生產資源的呼聲,充耳不聞!

   在中心與邊陲的決定力量底下,走了一群「犯人」,核能廢料接踵而至。在「地球是人類的家園,我們只有一個地球」的認識下,蘭嶼核能廢料儲存場,不僅貯存 了世紀的惡魔,更埋葬了人類的良知與智慧。以雅美文明全面崩解的血淚作為滋養的台灣漢人觀光資本開始肥大,針對蘭嶼觀光經營而發達的永興航空公司,終於累 積了雄厚的資本豪氣干雲地接下環球小姐的選拔盛事!不久的將來,世人將目睹這孕「血紅的奇葩」在眼前怒放。

  當世界各國的美女雲集台灣,搔首弄姿地在伸展台、螢光幕上眩人耳目的時候;核能廢料,在蘭嶼的儲存溝裡,在地球的胸膛上,透散著墳場般刺骨椎心的森森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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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漫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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