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年前的故事了,現在拿出來講,還真的別有一番滋味,她是我在生命中,遇過一個最好的女孩、一個最美麗的天使……
看著憔悴的她躺在床上,心裡不由得為她開始抱不平。
她,嵐湘琪,18歲,年紀輕輕的她,居然罹患了血癌,上天對她永遠不公平。
從小身體不好的她,因為時常缺課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朋友,一年裡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醫院裡過,文文靜靜的她,細白的皮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一副惹人憐的樣子。
「翔,過來一下好嗎?」躺在病床上的湘琪輕喚著我。
「嗯,不舒服嗎?」我走了過去,坐在病床邊緣心切的問道,湘琪已經日漸憔悴,臉上完全看不見之前她原本的笑容,瘦削的臉龐和身軀,讓我的心顫了一下。
「沒有,我已經好久都沒出去了,你帶我出去透透氣好不好?」她懇求著我,確實,從她上次出去到現在已經快三個禮拜了,很悶吧?
基於不忍心,我還是把她抱上了輪椅,推著她往醫院的草坪走去,醫院周圍總是有許多小孩子在嬉戲,看著那些有活力的孩子,我又對上天增加了一點不滿,為什麼其他的人可以這麼健康,而湘琪不行?
「翔,噴水池那裡好不好?」公園裡有一個小噴水池,湘琪從第一次看到那座水池就特別喜歡它。
我緩緩的推她到水池旁,她就像著迷似的盯著水池目不轉睛的看著,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因為……這可能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看這個水池吧!
雖然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天意難違,我沒辦法留她,即使我再怎麼想也沒辦法。
想著想著,眼角不經泛出了淚光……
「翔,如果說我有一天走了,你不可以哭喔!」湘琪叮嚀道。
「為什麼?」我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喜歡看你笑,而且……請你一定要幸福!」她堅定的說。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認為我會幸福,沒有了妳的世界,我無法得到幸福,妳知道嗎?我心中吶喊著。
「翔,可以答應我嗎?」她轉頭看著我問道。
「……」我選擇了沉默,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答應她的話,我一定會破壞這個約定;不答應的話,又辜負了她的期望,所以我沒回答。
見我沒回答的湘琪,也不打算繼續問下去,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水池,很安靜,彷彿週遭得一切全部靜止了似的,是啊,如果能靜止多好,就停在這一刻不要流逝!
慢慢的將她推進病房中,抱她到床上休息,她睡的很沉,熟睡的她像極了天上的天使,靜白、潔淨。
那一天過後的一個月,她走了。
上天狠心將天使從我身邊剝奪走,記得她出殯的那一天,我沒有流眼淚,因為我不想哭,也因為她不喜歡看我哭。
後來我在她的遺物裡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翔:
謝謝你長久以來的陪伴,我是你的天使,我會在你身邊守護著你,看著你幸福。
琪筆
這張紙條讓我原本不該流的淚,緩緩的從我的眼角留了下來。
幸福……離我好遙遠,我該去哪裡尋找它?
幸福……是不是已經離我而去?
或是還沒到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到現在……
那件事過了那麼久,但我仍然記憶猶新,湘琪是我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喔不!應該說是天使,也許吧!
那個時候我堅定的認為,幸福早就離我而去,現在我後悔當初的篤定,因為我現在很幸福,我有一個好老婆、一個好女兒、一堆好朋友和家人,以及一個帶給我甜蜜回憶的美麗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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