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現是一場避孕器的意外。
在婦產科電梯內，我轉告醫生的話。
他緊牽的手微微顫抖，憂大於喜。
還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眾多充滿夢想的計畫裡，如今多出個你。
是個男孩。
你已經在我體內大到足以辨別性別時，我才注意到你的存在，和我身體的不適。
是個男孩。
既然是個男孩，我想不戒掉咖啡沒關係吧？
還不習慣你，畢竟，要不要你也尚未決擇。
十九歲，才展開一點花苞，正待綻放之際，就這樣結果會不會太早?
該怨你，還是怨他。
你三十四週的時候，因胎盤位置不當以致我頻頻出血，
於是在醫院硬躺一個月直到你夠成熟。平日的活潑也不得不為你安靜下來。
七月七號，醫生在我皮膚劃下一刀，將你從安穩的子宮卸下。
這刀我幾夜疼痛不能入眠。他始終沒有出現。
你嚎聲並不大，唉唉一下便轉為無聲。
只看你一眼，沉重的眼皮因麻醉無力撐開。
突然病房鈴聲響起，護士通知家屬嬰兒需要輸血。
此刻我忌妒著，你血裡，還要流著除了我以外的血。
每日早上十點半，我準時出現在病嬰室前等待，為的是見你一面。
偶爾你忘記呼吸，也從不睜開眼，
鼻子上掛著大大的氧氣筒，雙頰貼滿人工皮，嘴裡也嚼一根氣管。
透過玻璃注視，不再是照超音波才出現的你的臉。
深深的雙眼皮真像他。
我的小娃子，雖然你不像比別人那般健康和完全，
但我知道你的可愛。
還在猶豫該不該，沒想到你卻來的如此堅定。讓我沒機會反悔。
出院時，其實期盼他的身影。
本以為你至少得住上保溫箱一個禮拜，
隔天護士卻來電通知說你得在中午前辦好出院手續。
當時家中你的床都還只是零件。
你的出現總令我措手不及。
說巧也巧，就在為你忙的焦頭爛額之際，
家中冷氣機壞了，花一筆錢重新安裝。
洗衣機也壞了，衣服全拿與附近親戚。
出院那天，來接我的爸爸把車子給撞壞了。
還有你將滿月的那次颱風，電視機打不開了。
也許這都跟你的名字有關。
「佳運」。
此刻我抱著你，聽你宏亮的啼哭，
像是他深深的擁抱，給足我面對勇氣。
謝謝你
這是我擁有最好的禮物。
文章定位：
人氣(105) | 回應(0)|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