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五晚上,我就著一面鏡子,修眉毛。一個不小心,剃刀在右眉下方,留下了一道長約兩公分的刀跡,然後,活潑可愛的紅血球寶寶們,就這樣「噗滋噗滋」地冒了出來……
第二天,也就是禮拜六,下午兩點,在東區的一家咖啡館裡。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啊?」我的老同學章魚問道。
「修眉毛不小心劃到的。」我黯然地回答。
「你還修眉毛喔?三八欸你!」章魚瞪大了眼睛說。
我之所以會修眉毛,當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我的確是個騷包沒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實在受夠了被拿來比做蠟筆小新,我非常厭惡這樣。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修眉毛,是在一家百貨公司的樓梯間裡。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幫我修眉毛的,是我一個很漂亮的學妹,她叫牙擦蘇。我也不懂,好端端一個女孩子,偏偏要取這樣的外號,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那次眉毛修的很好,牙擦蘇後來也交了一個很不錯的男朋友,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讓我們回到主題。
禮拜一早上,我一起床,就覺得嘴巴痲痲的。我伸手一摸,赫然發現,上嘴唇竟然腫了起來。
「哇操!不是吧!」我心裡暗叫不好,衝進廁所一看,天啊……
「你的嘴怎麼了?」
我才剛一進辦公室,同事見了我,就問了。
「大概是被蚊子咬了吧……」我立刻摀住嘴巴。
「眼睛也受傷?」
「修眉毛不小心刮到的……」
「我還以為你跟洪七打了一架咧!」同事說完,哈哈大笑。
有一部電影,叫做《射雕英雄傳之東成西就》。看過這部電影,你就知道為什麼我同事會這麼說了。
好吧,我知道很多人沒看過這部電影。是這樣的,這部電影裡有一段,是洪七和歐陽峰在對打,後來歐陽峰打不過洪七,想用下毒的方式來害洪七,一不小心卻害到自己。然後,中了毒的歐陽峰,嘴腫的像是掛了兩條肥香腸在臉上一樣……
唯一令我感到安慰的是……至少那個歐陽峰,是我的偶像梁朝偉演的……
破相的確不是一件好事,那天上午,我的工作效率就相當低,做什麼都不順,直到中午飯後休息了一下,嘴上稍稍消腫,才慢慢順利了一點。
下班了,我騎著機車,奔馳在羅斯福路上。紅燈一亮,我被夾殺在公車陣中,任憑它們將污濁悶熱的廢氣,往我臉上招呼。
綠燈了,我才剛起步,突然一陣熱風,送了一些沙粒給我的眼珠子。很久沒有人送禮物給我了,想不到這陣熱風是那樣的熱情,令我感動的眼睛都紅了,不禁落下淚來……
閉著一隻眼睛騎車,那種感覺,實在是蠻刺激的。
禮拜三下午,我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特地看了看鏡子。很好,右眉下方的刀痕已漸漸地看不到了,心裡稍稍放寬了一點。
同一天傍晚下班時,我突然感到,左眼皮上方,好像有一絲絲疼痛的感覺,我摸了摸眼皮,並不覺得有什麼異狀,也就沒放在心上。
「你長針眼啊!你看了什麼啊!」同事驚呼道。
隔天,也就是禮拜四,我的左眼已經腫的像凸眼金魚了。
同事們一再地告誡我,說了什麼偷窺不是好事、非禮勿視是一種美德、做人要有道德良知之類的話。我不想去辯駁什麼,只求問心無愧。
先是劃破眼皮、然後是嘴唇腫、現在是針眼,除了衰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可以解釋這一切詞語。
古有名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裡浮浮沉沉,久久揮之不去。我深深的感覺到,這一切絕不會如此輕易的結束……
「下一個一定就是青春痘了吧!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這樣告訴自己,同時也開始防範未然的行動。我到藥妝店去買了抗痘洗面乳,一回家就不斷的洗,用力的洗,勢必要阻止下一波的破相侵略。
然而,世事難料,豈是這麼容易就能夠捉摸的?
禮拜六早上九點多,我還在睡夢中,突然手機響起。我躺在床上,伸手到桌上去摸索,摸了半天沒摸著手機,結果一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那盞精油燈……
那盞精油燈是紫白相間的,陶瓷的材質,外形像一個杯子。杯口注入一些水,滴幾滴精油在裡面,點亮燈來,便可滿室馨香。這個燈,是一個在金門當護士的女孩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還好,當這盞燈打在我頭上的時候,它是關著的,裡面沒有水和精油。
「你的額頭怎麼啦?你又修眉毛啦?」章魚問。
「我被精油燈砸到頭。」我冷冷地說。
「我真是猜不透你啊!」章魚搔搔腦袋說。
那是我要說的,我真是猜不透這一切啊!
(本文乃真實事件改編,與實際情況並非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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