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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5-03 19:38:09| 人氣19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金門喜鵲(新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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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出將入相金碧輝煌的總兵署後的一株百年老梧桐
游手好閒的落葉掃過古舊大街追逐月光
啊那些糾纏不清的枯枝，果然就是
有季節性慵懶肥茲茲白腹藍身的喜鵲的巢嗎？

這是夏天，雞啼破曉，發條洋鐘呼叫起床的清朝夏天
整座花崗石小島上的喜鵲一如往常地夙興夜寐，
在鄭成功下令大舉刳木造船，裁枝製弓
以及清軍堅壁清野掃蕩鄭家軍和海上流寇 的
風沙中尋找小蟲，覓求下一處朝不保夕的新巢
然後不同於逐水草而棲且輕挑多情而現實的候鳥
喜鵲堅持不離開，因為它的愛人是這座花崗石小島
而它的愛人實在太愛它

這是秋天，砲聲大作，防空警報響徹大街小巷的
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的秋天黃昏
棲息在枯樹上、低矮木叢裡的喜鵲們還來不及反應
一如還來不及逃奔至地下坑道的金門老百姓
猶似被戰爭炸毀的幾節無韻詩居然被鮮紅的彩霞歌頌著
若隱若現的殘骸，落在花崗岩上的淚找不到聲響
讓時間書寫在發黃的稿紙上，供人記憶，供人遺忘

這是春天，松果掉落，植滿綠樹微雨春寒的一九九八年春天
謙卑的喜鵲早學會把光芒收斂，踱走於柏油路旁或羊腸小徑
形色從容自若地像一名負手低眉的行吟詩人
喧囂的觀光客不能不落寞於腳步匆匆
喜鵲的鳥喙從不曾為趕路的人，清細地吟出詩句
只允諾用一生的清高經略這一片綠林

這是一座小島，老兵參訪，新兵增補的軍事小島
喜鵲振翅飛過太武山的雷達站、機槍防空堡
大砲基地上空，彈痕累累的屋頂，最後落降
在海峽邊的岩石上，彷彿穿過空明的山光，水色
靜觀著樹死蟲生，人來人往
穿過永恒的回聲洞穴，安詳地望著落日
撤走潮水，撤走時光

春天，笑的好開心，每一隻鳥都守候在它們的巢裡
然而不同於逐水草而棲且輕挑多情而現實的候鳥
喜鵲堅持不離開，因為它的愛人是這座花崗石小島
而它的愛人實在太愛它，太愛它的祖先，太愛它的子嗣
許諾一生無渝的愛情，鍥刻在心頭岩岸
無需更多的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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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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