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坑西側緊鄰農路的百米鐵絲圍籬,在草創初期為蘿蔔坑贏得了「監獄」的封號。雖然說設置的理由是為了不讓蘿蔔坑成為附近大規模農業耕作的垃圾場,理由正當。不過高聳的鐵絲網總是給人冰冷不易親近的感覺。所以在架設鐵絲網的同時,心裡面同時也規劃了一張未來藍圖-種植綠籬,用綠色植物柔化拒人千里的鐵絲網。
為此,豎立鐵絲網時特地由路邊往內退縮了一米,然後在圍籬外頭,配合鐵絲網的鋼柱,每三米為一單元地分段種植不同的綠籬植物。其中間格種植的主力是小實女真,由它營造出綠籬展示區的框架。而在每格小實女真與小實女真之間,則是配置了各種不同的植物。想像中,完成後的百米綠籬,將會因為植物的變換,而呈現城垛般高高低低的效果。
理論上是這樣啦,而實際執行呢?
首先要進行的是植物的蒐集,一百多米的鐵絲網,扣掉佔了一半長度的小實女真,剩下的部分也得要二十種左右的植物才能填滿所有的空格。適合做綠籬的植物種類或許可以很容易從書上找到資料,但是種苗來源呢?又適不適合蘿蔔坑的自然條件呢?
小實女真的來源最沒問題,梅峰培育了好幾床的小苗,花錢就可以買回家,至於其他的植物,左想右想,最後還是回歸蘿蔔坑的創始理念-隨緣吧!
所以後來陸續納入綠籬裏頭的植物,有自己採種播出來的,例如紫薇、南洋山馬茶;有朋友送的,例如楓港柿、櫸木;也有園子裡自己冒出來的,例如野牡丹、春不老。當然,如果全部要設定是小葉型的矮灌木,那選擇的範圍恐怕更侷限、能用的植物種類更少。所以後來也不挑了,只要能集滿四棵,符合一格裏頭的基本數量,哪怕是大喬木,也全用上了,像是茄苳、香楠、錫蘭橄欖等等;甚至到了最後,為了能早日完成這道曠日費時的綠色長城,連堆肥桶裏頭冒出來的果樹苗,像是桑葚、芭樂、柚子、釋迦,也全部入列。
說是曠日費時一點也不為過,從2006年初開始走出圍籬,種植第一棵植物以來,等候苗木育成、等待雨季來臨,這條綠籬由北往南,一格一格、緩慢地沿著坡面,就如水往低處流般,慢慢推進。這期間,有些植物不耐乾旱,或是太久沒去關心,競爭不過鋪天蓋地的強勢雜草,死了,於是又得回頭補植。
除了乾旱之外,雜草是這些綠籬小苗最大的剋星,剛種下去的小苗如果太久沒去注意它,往往兩、三個月後就被雜草蓋得無影無蹤。尤其是對面鄰居具有一般農民忌草如仇的傳統美德,如果我太久沒除草,好心的鄰居就會用除草劑替天行道,當然,剛種的小苗也同遭池魚之殃。
另外還有一群麻煩製造者,那是鄰居家的狗狗們,大概是被植穴裡頭放的有機肥料味道吸引,誤以為植物底下藏著什麼好吃的東西,硬是把植物週遭挖成月球表面般,一個洞又一個洞,有時甚至把小苗整棵連根挖起,真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在這陸陸續續的種植過程中,得感謝許多好朋友的幫忙,芭樂是最早投入綠籬種植的,還曾經好心地幫忙列了一份植物清單。當然,後來完全沒採用,原因是這名單裏頭的植物完全不知道要從哪裡來。阿雅也是協助綠籬除草的一員,讓後來種植的綠籬,不再發生被雜草悶死的慘劇。
最近加入的郁葶則堪稱是蘿蔔坑的神力女超人,在綠籬的最後幾格覆土的時候,英勇地撐著獨輪車,不偏不倚地接住怪手越過鐵絲網撒下的紅土,再將獨輪車推到定點,卸下土壤,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不過畢竟是女孩子啦,總不能把男生全都給比下去,所以最後還是有故意不小心翻車一次,讓男人們不會太失面子。
終於,在七月一日,這長達三年半的綠籬列車終於開抵終點,大功告成。從一開始就加入的芭樂也種下幾棵小苗,一起見證這有始有終的一刻。
當然,在此重要時刻一定不能漏掉蜀龍,他對綠籬的貢獻也很大,因為他總必須趕在鄰居受不了雜草而出手噴藥之前,先一步把雜草砍除,以免可憐的小苗一起受害。而在這具有歷史意義的日子裡,他也不忘留下一點痕跡-把之前種的一棵小實女真給砍了,讓整排的綠籬獨缺一棵。
只能祈禱這棵小實女真早日冒出新芽,不然…這怎能叫做完美的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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