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街道上來來去去的都是人潮。飄著雨的潮溼路面微微反映著行人的影象，跟著一同來來去去。
他們是街道上最亮眼的一對。
盈微穿著高筒的米白色馬靴、紅色格子的蘇格蘭短裙、黑色的高領毛衣外罩白襯衫，加上駝色的大衣以及迷人的笑容，不知奪去了多少行人的目光。洛子商穿著襯衫外罩一件深藍色的毛衣，黑色的小喇叭褲、黑色長大衣與一條圍巾，充滿著瀟灑而隨性的個人風格。
盈微和洛子商的手上都提著大大小小的紙袋，每一個袋子裡都裝著各式各樣的禮物：憶秋年的毛衣、白衣的圍巾、晏定邦的抱枕... ...
「大家的都買齊了吧？」洛子商看了看兩個人手上的提袋，道：「dinner time？」
「嗯。」盈微點點頭，道：「我們去Paradise吃飯好不？我想吃它的烤羊排。」
鋼琴聲在室內流動，香氣和酒味在身畔纏繞，燭光微微晃動，盈微的臉顯得矇矓而不真實，但是又可以隨時伸手去握她的手。一切的氣氛是如此寧靜而溫暖。沒有人想開口說話，但那氣氛卻是無限地美好──真好，希望可以永遠這樣靜靜地、暖暖地，和她一起渡過。
「在想什麼？」盈的聲音響起，輕輕的，在耳畔迴繞：「洛教授？」
「想一個人。」洛子商回過神，微笑：「重要的人。」
「哦？」盈微笑著眨眨眼，道：「讓我猜... ...是不是苗飛飛呀？」
「別亂猜。」洛子商哼了一聲，伸出叉子搶走了盈微盤子裡剛切好的一塊肉，道：「現在燈光好、氣氛佳，想到她真是破壞。」
「唉呀，這麼惡毒。」盈微笑了起來，也搶走他的一塊肉，笑道：「我去跟阿蜜說，看你怎麼辦。」
「放狗咬我啊！」洛子商滿臉不屑地一攤手，跟著正色道：「我是認真的，在想妳。」
盈微一愣，沒有再說話了。隔著燭火看不清楚，但他可以隱約地看見她臉上有淡淡的紅暈在擴散。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飯後，盈微端起桌上的香檳輕啜了一口，正想開口對洛子商說些什麼，就看見洛子商端起自己的酒杯，就著她留下的淡淡唇印喝了一口香檳──他的動作太煽情。盈微臉上一熱，站起身來輕聲道：「走吧。我有點不舒服。」
丟下話就匆匆離開了Paradise。
一直到街上，她都沒有再說話。洛子商從後方追上，拉住她的手。盈微一個沒站穩，便跌進他的懷裡。
「抱歉。」洛子商輕靠在她的耳畔，道：「只是有些話想告訴妳。」
「嗯。」
「還記得今年夏天我們在巴哈馬時我問過妳的事... ...」洛子商頓了頓，輕聲道：「妳後來問我，是不是真心的，對吧？」
「嗯。」
「我那時也承認這麼大的事的確需要更多的考慮... ...」洛子商笑了笑，道：「但是已經半年了，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放棄。」
「哦？」
「所以，」洛子商從大衣的口袋裡摸出那枚戒指，拉過盈微的右手，微笑道：「這樣也許老套，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最令人感動。」
「商... ...」
「我知道妳真的很喜歡這個戒指，所以就當它是我送妳的聖誕禮物... ...」洛子商將戒指戴上盈微的右手無名指，笑道：「還有，結婚禮物。」
盈微沒有回話，只是緊緊地抱住洛子商。她和洛子商的感情很好，兩個人從高一就在一起，一直到現在彼此之間的感情都沒有什麼變化。她知道很多洛子商的朋友都會勸他和自己分手－－和一個患有心臟病的女孩子在一起，不會得到幸福，只會付出更多。她不是不信任洛子商的用情，但是多少都會害怕有一天她真的必須對洛子商說再見。但理智總會要求她多替洛子商設想，所以洛子商向她求婚時，她雖然一開始開心得答應下來，但事後還是冷著臉要他好好考慮，然後暗地裡說服自己不要太過期待。她沒想到洛子商竟會那麼堅持，願意花費一輩子陪伴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在急診室裡宣告不治的... ...
「不准妳再胡思亂想了。」洛子商緊緊地摟住她的腰，低聲道：「我會一直陪著妳，別老是想到病會不會好的問題。」
「謝謝你... ...」盈微閉了閉眼，想忍住奪框的淚。洛子商的懷裡好暖，被他摟著會感覺心安... ...
洛子商低下頭，吻去了滑落的淚水、吻上了她的唇。懷裡的人他不想放開，想要就這麼守護她一輩子，給她鼓勵、給她溫暖，給她關懷... ...
引起行人側目嗎？那又怎樣呢？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讓感情從指尖溜走... ...
他們就在聖誕節前夕的街道上擁吻，不在乎別的，只有最深的眷戀... ...
劍魂于2004/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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