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2004
我選的是第一天的曲目，因為畢竟是歌劇院的樂團，似乎還是選半場的歌劇
曲目來得好些。當然遺憾的是沒有帶幾個獨唱或加個合唱團來幾段選曲，是
太可惜了。
首先是威廉泰爾序曲，相信慕提一上台，眼尖的樂迷應該會有點意外：慕提
的指揮風格似乎變了，他以前愛甩動頭髮、帶少許誇張動作的習慣﹝我想和
辛諾波理同屬於激動派﹞一掃而空，反而動作比起以前保守許多，甚至連樂
團在波濤洶湧時，他卻一如貝姆般，只是小小地打出拍子，這是很有趣的一
件事，但這一點都不影響樂團的流暢度及音樂性。而另外注意到的是史卡拉
的團員平均而言頗為年輕。
首先由很帥的大提琴首席拉出具歌唱性的第一主題，而令我欣賞的，是慕提
和大提琴首席的呼吸聲都非常節制，坐在第十排已經聽不太到。而果然歌劇
院的樂團，「歌唱性」就是招牌；接著二、三主題我不禁要說：弦樂部真的
是整齊到服貼的地步，羅西尼最愛的裝飾音和小音符，一個聲部就是一個聲
音；管樂也頗為得當。至於老掉牙的進行曲部分，慕提處理得「極度」節制
，並沒有讓樂團大鳴大放，只是很順暢的處理過，因為之後還有一堆曲目，
不該太快消耗掉聽眾的腎上腺素。
接下來選自威爾第「馬克白」第三幕的妖巫芭蕾舞段，大約十分鐘。印象最
好的還是弦樂部分超整齊劃一，而最大的特色就是Cresc.和Dim.做到誇張的
地步。這個曲子重點在低音弦樂，氣氛的營造基礎都靠Cello和Bass，而指
揮將力度大多給了這兩個部分，很順暢地帶過。可惜的是上半場太短，二十
幾分鐘就結束。
下半場的柴五大概是我在音樂廳聽過的交響曲裡，最歌唱性、也最濫情的。
這裡的濫情不是不好，而是慕提把這首交響曲整個用吟唱的結果，不濫情也
難；然而所幸柴老的交響曲我覺得都還滿適合濫情的。第一樂章對比相當明
確，而且幾乎找不到地方紊亂，銅管到此開始有很吸引人的特出表現；而前
二樂章指揮速度偏慢，有些地方我覺得慢到幾乎把整個結構拖散了，樂團真
的是用力、大力地唱、盡情的賣弄圓滑線，到令人起雞皮疙瘩、不過我必須
承認這樣聽也另有風味、很爽、很過癮。也大概這是為什麼在上半場極富節
奏性的曲子之後，下半場排了柴老的交響曲、而非理性如第二天的布拉姆斯
及德弗札克。第三樂章為激情的第四樂章埋下伏筆﹝可惜此樂章完有人拍手
﹞，到第四樂章整個樂團如脫疆的野馬狂衝，只見弦樂手都用盡全身的力量
拉琴，因為要和火力全開的銅管抗衡；一個個華麗樂段在堆疊下絲毫不混亂
，而且極盡浪漫之能事，歌唱幅度、對比都做到大到臨界值的程度，一陣繁
弦急管最後激情的收尾，同時觀眾爆出熱烈的掌聲。非常特別且華美的演出
。
安可曲是威爾第「西西里晚禱」序曲，這部歌劇很不常演，劇中比較有名的
就是序曲和終幕女高音詠嘆調「我親愛的朋友們」。當然明朗的舞曲旋律作
為安可曲再也適合不過，充滿義大利原味的歌劇序曲自然是史卡拉的招牌，
酣暢愉快。
身為慕提的歌劇擁護者﹝尤其是威爾第的﹞，當然有去給他簽名。他比起年
輕時蒼老了些，也發福多了，而我很感謝他一直都給我這麼充滿火花、充滿
活力氣息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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